了舔嘴角,共生阵法的光芒逐渐消融在虚空中,落下不可逆转的契约。
向司觉一双浑浊的眼中迸出精光,“封寒缨,你是不是做梦都想不到,你十年前废掉的人,十年后会与你生死相关,哈哈哈——”
顾绛怜悯地看他一眼,“你找我徒弟,叫醒本座作甚?”
向司觉的笑声戛然而止。
聂音之回到折丹峰,遥遥望了一眼急坠向毕阳峰的金光,暗暗祈祷:
希望向师叔争气一点,成功绑架魔头,给桑无眠找点事做,最好真的能把桑无眠锤得满地爬,让他没工夫来剖她的金丹。
毕阳峰上的天幕浮着弹幕,剧情重心还在那里,隔得太远,聂音之看不清楚了。
她登上折丹峰上的阁楼中,倚在窗边一直望着毕阳峰的方向。
直到天将破晓之时,一道剑光撕破了昼夜交替的浑浑天幕,合着破晓的旭日金光落到毕阳峰上。
桑无眠回来了。
浩瀚剑气在空中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浪,骇然荡开,顷刻间将毕阳峰上的魔气涤荡一空,就如清扫灰尘一样轻松。
聂音之很失望,看来被捶得满地爬什么的,根本就是骗她的。
“真没用,到底是向师叔不行,还是魔头不行?”聂音之不甘心地嘀咕。
她的手腕上忽然传来一丝刺痛,聂音之扯开纱布,瞳孔骤然缩紧。只见白皙如玉的晧腕上,环着一圈枝蔓一样的黑痕。
聂音之用力擦了擦,脉门上的伤口已经愈合,那黑痕就如陷在皮肤内部一般,分出几缕分支,与她经脉相连。
魔气?
聂音之急忙打坐入定,想要将魔气逼出体外,只是那黑影与她经脉缠得难分难舍,没有进一步侵蚀,却也分离不开。不仅纠缠着她的肉身,就连神魂上都嵌入了这一圈黑影。
她想起昨夜退出竹林中时,那从手腕上舔过的阴冷感触,她昨夜查看的时候,分明没有任何异常。
聂音之盯着手腕思索片刻,重新取来丝带将手腕裹好。
不到一天,云笈宗发生的两件大事,就传遍了整个宗门。一是,毕阳峰向师叔入魔,被栖真仙尊当场格杀。二是,大师姐萧灵回来了。
萧灵伤得很重,桑无眠带她回来后,就在闭关为她疗伤。
云笈宗的长老一部分处理向司觉的后事,剩余的全都聚集在慈虹殿中护法。孟津自然也在这里守着。
一轮运功完毕,暂时压制住萧灵的体内瘴毒扩散。
等其他人离去后,桑无眠抱上沉睡的萧灵,将她安置到偏殿。
云笈宗医修长老荆重山神色凝重,对桑无眠说道:“萧灵的经脉被瘴毒侵蚀严重,丹田又没有容纳灵力的基础,我们给她灌输再多灵力都是治标不治本,很难彻底拔除体内瘴毒。”
“更兼之,她从金丹境界跌下,内府严重受损,从外灌注的灵力对她来说,无异于剜肉医疮。”
孟津有些着急道:“荆师叔,那该如何是好?”
荆重山只看着桑无眠说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能有一颗和萧灵属性相合的金丹,推入她内府,以金丹修复根基,滋养经脉,驱除瘴毒。”
桑无眠抬眸,冷凝的目光的荆重山对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桑无眠自然听得出来。
荆重山是看着萧灵长大的,她修炼刻苦,常常带伤,便经常跑来找他治疗,两人感情很是深厚。
而他对桑无眠领回来取代萧灵的那个人,却不是那么喜欢,他担心桑无眠移情后,下不了决心,话已经挑到了明处,“这几年来,你一直将你那小弟子当做萧灵教养,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桑无眠面无表情,没有应声,他垂眸看向床榻上遍体鳞伤的人,经年冰封的眼眸中也露出几分沉痛不忍。
萧灵眼上覆着白纱,肤如凝脂,唇若点朱,顺滑的长发披散在身周,透着病弱的娇美,乍一看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拿灵丹妙药堆砌出来短暂的表象,白纱下的眼眸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彻底坏死,瘴毒在她皮肉下留下了蛛网似的丑陋斑纹。
桑无眠还记得自己初见到她时,若不是如意剑认主,他几乎都认不出眼前的人,萧灵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下意识惊慌失措地躲避,甚至不敢与他相认。
那一刻,桑无眠又一次体会到了肝肠寸断的滋味。
他承诺过,会不惜一切治好她,让她重回昔日模样。
“当初是云笈宗没有保护好她,你这个师尊已经辜负过她一次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荆重山言尽于此,转身离开。
孟津看了看桑无眠,走到床榻边,他似是伸手想要碰一碰萧灵,但悬空半天又无处可落,生怕呼吸重了,都会伤到她,“师姐……”
“敢问师尊,会做如何选择?”
“灵灵。”
孟津低下头,看到了萧灵轻轻动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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