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自己。可我不能自杀,那时候妈妈也不会原谅我的。我早该死了,可皇血还支撑着我苟延残喘。
从六十年前开始,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一个梦想,就是回法国去看看,看看妈妈当年待过的修道院,在那里死去,举行葬礼,躺在棺材里听他们给我唱安魂弥撒。
我不是不想离开东京,我是不敢,我离开法国太久了,我已经不懂那里了,我在那里的朋友都死了,我怕我真的回了法国会失望。但我一直在攒钱,我攒够了一笔能在里昂买个小住所的钱。我得走,我再不回去看看法国,我害怕我就连失望的机会都没有了。”
上杉越看着对面的夏弥,声音几乎在哀求。
“我非常感谢你能告诉我这个消息,但是请你们放我走吧,我不能答应在去做什么蛇岐八家的影子天皇,我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上杉越似乎犹豫着什么,但却迟迟没有开口。
夏弥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你的全身器官都已经衰竭,脑神经血管正在封闭,心血管上长满了莫名其妙的增生物。你的时间确实不多了,皇血为你延寿,但也延迟不了多久。”
上杉越惊奇的看着对方,他发现对方将自己的一切都掌握的极其到位。换做平时对于这种人,他会躲得远远的。让对方找不到的那种。
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没错我快要死了,但是我的那个愿望还没有实现。”
“我说过,我们之间是相互的,我可以帮你。”夏弥压着眉梢,语气很是生冷,仿佛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对名利的贪欲,对家族的担当,对国家大义的使命。她在上杉越身上已经看不到了任何希望,他就像是一个软踏踏的废物,被恐惧一压就瘫,一踩就碎。
夏弥的耐心已经濒临破碎了。
“没用的,皇血都阻止不了的东西,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拯救我了。”
“我说能。”
“不能的。”
砰!
夏弥手掌猛然拍在屋台脆弱的桌子上,轰然而下的力量如同从天而降的巨锤砸落而下,四散的尘土四散飞扬。
屋台前的小桌四条腿瞬间断裂,沉重的车台坠地。
她最后的耐心终于崩塌了。
夏弥站在上杉越的对面,远处的黑暗像流动的墨水般朝着她们两人汇聚而来。阴沉的冷流将周围的温度变得极其凛冽。
上杉越忽然就僵住了,看着周围越来越黑的空间,熔岩般的黄金瞳本能的闪烁而出,然后朝内极致收缩。
身后的汗毛像是一个个挺立的尖刺般炸起。他一瞬间的功夫就由一个颓废的无赖变成了一个炸毛的老虎。
但是在对面女孩的面前,他却稚嫩的像个傻猫。
皇血在他的身体之内流动,力量顺着血液流动在四肢百骸,但是曾经会带来无穷安全感的力量,在这一刻带给他的只有冰冷。
他望着对面双眼没有丝毫情绪的女孩,对方甚至连黄金瞳都没有打开,但是怒尊般黑暗像是一个吸水漩涡一般在她周围疯狂聚集。
声若雷霆的血液奔腾声在上杉越耳边回荡,撕裂着耳膜,这不是他的。
而是对面女孩的。
他大意了,他被女孩娇嫩的外表迷惑了,他原以为车里的那个男人才是他今天能暴揍到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的家伙,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一直和自己交谈的女孩居然也极有可能揍得自己亲妈不认识。
他在她的面前居然没有半点胜算的把握。
咕咚。
上杉越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
“你……你不是刚刚发过誓。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吗!”
他盯着对面面无表情夏弥声音颤抖的仿佛在打颤。
“哥哥确实不会出手。但是我没说,我不会出手。”
一双刺目的竖瞳撕裂上杉越眼前的黑暗,夏弥的身体仿佛移形换位般瞬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小的身体带着难以想象的力量提着上杉越的魁梧身体。
上杉越没半分挣扎,也不敢有半分挣扎。他怀疑自己稍微动弹一下,可能就要死了。
因为现在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实在太吓人了。像是一头不怒自威的龙。
他死死闭着眼睛。
“你太让我失望了。六十年的前的皇居然变得如此废物,真是出人意料!”
夏弥注视着被提起来的上杉越,声音冷漠冰冷。
上杉越一点也不不觉得对面是什么小女孩,他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吞着口水。生怕对方一口将自己吞入肚子里面。
“但神终究会降临,总有人要撑起蛇岐八家的那片天空,
既然你不想出来,那就让你的儿子来吧。”
轰!
上杉越的身体如同炮弹般轰飞出去。
可是下一秒,坠墙的废墟之中,一个惊骇十足的脸,蹭的一下就从里面冒了出来。
“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