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双手抱胸,凛冽的眉峰下是一张漠然的面孔,宛如雕刻在荒草之中的石像,侵蚀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表情,也或许本就不存在表情,但在漠然的面孔上却是一双野兽般酷冷的金瞳,金色的瞳眸在不规律的上下抖动,似乎正在竖起和滚圆的边缘徘徊。手臂上的皮肤也在刚硬和柔嫩之间徘徊。
这是战斗即将开始前奏。龙血已经忍不住在他体内奔腾,但洪水的闸门还未放开。
贝奥武夫继续转动身体,看向自己左后方的风间琉璃,
风从风间琉璃垂落的发丝之间吹过,将那张绝美的面容暴露在贝奥武夫的视线之中,和上杉越和源稚生的严肃不同,他慵懒的靠在身后的奔驰车上,手腕轻轻撑着和伞。
那双妩媚的眼睛注视着贝奥武夫,贝奥武夫发现他在笑,轻轻的笑,捂嘴的笑,笑容是那么的甜美,那么的温柔,好像温暖和煦的春风从胸膛缓缓滑落到脖颈,这一刻出现在贝奥武夫面前的好像不是什么令人严阵以待的战士,而是一个从艺伎馆中走出来的戏子。
但贝奥武夫的眉头皱紧了,因为下一秒,在流动的灯光中,在光线的阴暗中,他忽然从那张温柔的笑容中看到了一张狰狞残忍的表情,那表情就像是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个站在笑容背后磨牙吮血的恶鬼!
贝奥武夫嘴角崩出一抹不屑,缓缓转过身体看向伫立在身前,除了老的头发发白之外,毫无特色的上杉越。
“这就是你们的真正实力了吗?”贝奥武夫缓缓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盯着对面的上杉越。
“昂热怎么派出来这么个蠢货?”上杉越疑问的看向对面的源稚生身后的樱,“去告诉辉夜姬,让他通知昂热一声,我今天就把这家伙给废掉,让他赶紧派点有眼力见的家伙给这家伙收尸。”
上杉越看见对面这个傻大个的一脸傲慢就来气,老子在自己家还不摆这幅臭脸呢,你个外来蛤蟆,竟然在老子面前摆嘴脸?!
老子要打得你妈妈都不认识。
“呵。”贝奥武夫好像听到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一样,“给我收尸?上一个这种大话的人已经被我杀死在了一百年前。”
“呦,这么老呢,怪不得脾气比昂热那老家伙还霸道。”上杉越让人脱掉自己身上的披风,晃动着手腕便迈步上前。
他太想战斗了,尤其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自从那位黑暗的至尊帮自己解决完身体的病症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力量竟然比之前还要恐怖,那是一种身体被注满充盈的感觉,
他虽然不明白王座侍从这个身份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这个身份带来的力量确实震撼的上杉越好久都没有彻底缓过神来。
甚至他一度膨胀的以为自己能够去抗衡巅峰的白王,那种浩瀚宛如海洋一般的力量,坚固如山岳一般的防御,他丝毫不吹牛的说,当初那个八岐大蛇,他现在一个手能打五个。多了就数不过来了。
但憋屈的是,这几个月的时间,他空有一身力量却一直都找不到发泄的地点,虽然自己的两个儿子源稚生和源稚女一样成功注入了龙血,成为超脱混血种的生物,
但是上杉越发现他们和自己依旧存在一定的差距,这种差距让人很迷糊,就像一个薄膜,迈过去就是巅峰,迈不过去就是低谷。他可以轻松面对两个人的联手进攻。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卖拉面。
他怀疑这和那个王座侍从的身份有关系,
但是不敢肯定,因为同样是具备了王座侍从身份的绘梨衣就和不一样。
因为她能一根指头秒掉自己。
上杉越回忆着那天的轻轻挥手就将整个海面切成两半的恐怖场面,他一辈子草泥马加起来都没那一天的夸张。
为啥同样是侍从,咱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所以上杉越怀疑这不是侍从的原因。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那颗沉寂几十年躁动的心终究还是需要宣泄。尤其是当面前出现一个丰满胸大的家伙时……
现在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正好是他宣泄的豁口,是需要他挥动长枪征服的领地。
上杉越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一股强大得令人窒息的气场在他肩膀之上缓缓凝聚成型,那仿佛是一头盘踞的白色大蛇,狠毒,凶戾的锋芒顺着那金黄的黄金竖瞳缓缓朝着周围蔓延。
贝奥武夫好像也被再次激发了身体的战斗意志,浑身上下不曾恢复的白色龙鳞随着他的呼吸上下交合,发出金铁碰撞的铿锵脆声。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那逐渐被上杉越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一层层白色的细密龙鳞竟然也在飞快的生长。
“龙鳞?!”贝奥武夫眉头一皱。
“傻大个,你很意外?”上杉越盯着瞳孔略微朝内收缩的贝奥武夫,嘴角咧动。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抽出了腰间的菊一文字则宗。
这把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用性的长刀发出颤涩的清鸣。
轻薄的刀锋似乎在激动的颤抖,好像也在回应主人的情绪一起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