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关系。这些是他应该承受的,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这次回到都中,他便向皇上求请,纳她进门做侧夫人,到时候谁都阻止不了。
虽然他暂时给不了她正妻的位置,但他会疼她宠她,给她所有的一切。等她生下他们的孩子,在府中站稳了脚跟,他自有办法休了莫秀庭。
莫秀庭背地里那些手段他都知道,不过因着两家的关系,他没点破罢了。不过,无论她用什么办法,都别想有他的孩子。
他单手撑起身子,靠在壁上。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竟有些气喘。他身上的衣襟是半敞开的,里面密密麻麻地缠绕着的纱布,可能还在渗血。他差点死了,与他同去的那几十个人,也仅有几个活下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可金国因此没有抓到主将,反而被父亲打得节节败退,他们差一点就打到汴京了。虽然那时候他还很小,对汴京几乎没什么印象。但那曾是大宋的国都,是所有南渡的宋人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地方。
船行驶的速度慢慢降下来,好像是停靠在了哪个渡口。岸上的叫卖声清晰起来。门外好似又有人说话,陆彦远不悦地开口问道:“是谁在外面喧哗?”他的声音还是低沉而有威势的,半点都不像受了重伤,捡回一条命的人。
李秉成是此次北征的主将之一,由枢府选派的,原来在禁军侍卫亲军马军司。因为马军司不设在都城,他跟陆彦远之前也没见过几面。当日正是他被诱入金兵的圈套,被金兵俘虏。好在陆彦远及时追赶了过来,拼尽全力把他救了回来。他受伤还没有陆彦远重,但习武之人最讲义气,已经把陆彦远当做了生死兄弟。
李秉成是个豪爽的北方汉子,他在门外说道:“殿帅昨夜跟我喝酒时说,想听姑娘唱小曲儿。这不,我刚才下船到岸上,听这姑娘唱的曲儿不错,就招到船上来了。”
陆彦远只是喝酒时的戏言,没想到李秉成当了真。他弯腰套上靴子,拿起外袍披上,然后走过去开门。
李秉成身后站着一个抱阮的年轻姑娘,应该是良家子,穿着朴素。显然是到了陌生的环境,有些忐忑,目光四处飘忽,在看到陆彦远的那刻,一下子定住了。
陆彦远生得高大英俊,器宇轩昂,加上统领千军的气势,很容易迷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陆彦远也打量那姑娘几眼,挺纯净的。忽然生了几分兴致,便说道:“到楼下去听吧。”
那姑娘的曲儿当真唱得不错,吴侬软语,格外悦耳。李秉成全神贯注,还跟着哼两句,陆彦远却神游天外。他记得那个人的歌声也很好听。虽然她不常唱,他也只听过一次,但就是那次,让他念念不忘。再要她唱,她却怎么都不肯了。
那个时候面对自己,她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扭捏娇羞。他偷亲了她的脸颊,她会红着脸扑打他,然后被他一把抱住。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她,但顾惜着她年纪小。但现在想想,那时候若是真要了,甚至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父母也就没有理由不让她进门了。
三年之前他还不到二十岁,锦衣玉食,人生顺畅。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想要的,竟会得不到。
等一曲唱完了,陆彦远打发定北给了赏钱,让他把人送下船去了。
姑娘临走时依依不舍地看了陆彦远一眼,好像期待他把自己留下。但陆彦远不看她,她也只能讪讪地离去了。李秉成道:“殿帅好不解风情,难道没看出那姑娘对你有意思吗?听闻你府上只有一个夫人,把这姑娘带回去时而唱曲儿解闷挺好的。”
陆彦远低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李秉成以为陆彦远对夫人用情如此之深,心中倒生了几分感慨。这个时候的男人,三妻四妾才是寻常事,更何况陆彦远是如此的身份。还能守着一个妻子,真是痴情。
处理完绍兴的事情,夏初岚便让人护送夏静月回临安了。夏静月的婚事如今也在议程中,人无端地消失了,对吴家那边也不好交代。
夏静月回到家中,夏柏青去市舶司了,只有柳氏在家。
夏静月将家里的事情一一跟柳氏说了,最后说道:“三姐姐当真厉害,不仅解决了韩家的事,还把韩家的生意都归到我们家名下。二伯母经此一事,也收敛了许多,家里总算可以安宁一阵子了。”
柳氏摸着她的头道:“你三姐姐那样的姑娘,恐怕多少年也出不了一个。你倒不用妄自菲薄,你有自己的好处,只是平日里多跟着她学点就是了。”
夏静月乖巧地点了点头,小声问道:“娘,吴家那边可有回信……?”
“还没有回音呢。毕竟是皇后一族的,可能家里人有些顾虑,咱们再等些日子。若是没有回音就考虑别的人家。”柳氏柔声说道。
夏静月对吴均也只停留在那一面的认识,说不上是非他不嫁,因此也没觉得如何。
因为夏柏青刚刚上任,还没拿到俸禄,他们每月的房租又不便宜,所以家里节省开支,没有下人,都靠柳氏里外操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