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信步走到学堂外面,看到吴均正在教顾长泽读书。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当年,看见顾行简跟夏衍说话的样子。她连忙后退两步,没有进去打扰他们。
思安在旁道:“夫人不进去吗?公子在里面呢。”
夏初岚摇了摇头。吴均虽为妹婿,但她跟夏静月毕竟不是亲姐妹。这些年吴均很得皇帝和顾行简的器重,风头正盛,很多人都拿他和顾行简做比较。他本人也真的是谦谦君子,但夏初岚总是本能地减少跟他的接触,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原因。
夏初岚回到竹居,南伯正拿掸子打扫顾行简的书架,她连忙走过去,伸手道:“阿翁,我来吧。您腰不好,坐着休息。”
南伯摆了摆手,挡着夏初岚:“夫人别折煞我了。我本来就是个下人,平日您跟相爷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我反而不舒坦。我这人啊,闲不住的。”
夏初岚也没勉强他,跟他随意地闲话家常。南伯和赵嬷嬷正在给崇明找媳妇,两个人每日都凑在一起合计,崇明却很不配合。他那样冷冰冰的性子,哪家姑娘都怕。
南伯是老迈了,但眼不花耳不聋,关键是思路清晰,依旧洞若观火。看院子里那些桃花,杏花被他养得那般好,生命力旺盛,夏初岚便觉得欣慰。
“娘!”顾语辰在门外清脆地喊了一声,捧着蒸好的杏花糕进来,“阿翁也在这里,我刚好拿了两个来。你们尝尝看。”
南伯慈爱地摸了摸顾语辰的头,从她手里接过杏花糕咬了一口,由衷地赞叹道:“姑娘的手艺好着呢。”
夏初岚也点了点头,是比她当年强多了。
这时,思安走进来说道:“夫人,夏家的老夫人他们大概明日会到都城。”
夏初岚前阵子收到杜氏的信,说有事要进都城一趟,与她商量,便问道:“给娘他们住的院子都收拾好了吗?”
思安回道:“早就收拾好了。也给三夫人那边去了信,明日相府可热闹了呢。”
她话音刚落,顾长泽从门外走进来,郑重地向夏初岚行了礼:“娘亲,孩儿下学了。”
夏初岚问他:“姨父走了?”
顾长泽点了点头:“姨父说不亲自过来告辞了,要孩儿代为转告。明日外祖母和小舅舅他们会到吗?”
得到夏初岚肯定的答复后,他心里也有些期待。顾语辰在旁边说道:“顾长泽,要不要尝尝我做的杏花糕?”
“不要,我不喜欢甜的东西。”顾长泽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昨日给你的字帖你写了吗?”
顾语辰支吾地说没有,顾长泽说了句什么,两个人忽然争论起来,谁也不肯让谁,连夏初岚出言制止也没用。
夏初岚索性坐下来看相府的账本,任由他们两个吵。南伯和思安又拿他们两个没办法,只能站在旁边面面相觑。
吵着吵着,顾长泽便占了上风。顾语辰委屈地看了夏初岚一眼,见夏初岚丝毫没有维护她的意思,就气呼呼地跑出去了。思安追出去,但她跑得太快了,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顾长泽有些心虚,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低垂着头。夏初岚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说道:“阿泽,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东西,也都有自己的短处。你不能拿自己的长处去跟辰儿比,这是不公平的。如果春夏秋冬,四季都开一样的花,而每朵花的颜色形状都一样,你还会觉得好看吗?”
顾长泽小声道:“娘亲,孩儿错了。不该那么说姐姐,回头我向她道歉。”
夏初岚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苛责的话。
顾语辰跑到杏花树下,委屈地哭了起来。无论任何时候,只要她跟顾长泽吵架,娘亲都不帮她。她心里本来觉得娘亲更喜欢顾长泽,因为顾长泽的名字是娘亲取的,希望他能一辈子福泽绵长。而顾语辰的名字则是爹爹取的,希望她妙语连珠,讨人喜欢,人生能够亮若星辰。
一阵轻风吹过,杏花如春雨般洒落,地上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把小小的她笼罩进去,只不过她哭得正伤心,没有发现。
“谁把我们辰儿弄哭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语辰惊讶地张开嘴,转身看到顾行简站在那里。
“爹爹!”她扑过去抱住顾行简的腿,“顾长泽又欺负我!他说我笨,只喜欢做针线女红,做糕点,不喜欢读书写字,不配做爹爹的女儿。”
顾行简单膝跪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颈窝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道:“喜欢做针线女红有什么不好?以后用得到的。”他想起某人当年做的那件歪七扭八的中衣,脸上的笑意更深,“至少以后可以给爹做衣裳。不哭了,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
顾语辰扑闪扑闪眼睛,抬手擦眼泪,认真地问道:“爹爹真的不会嫌弃我吗?顾长泽读了那么多书,字又写得像爹爹,连娘亲都更喜欢他。”说完扁了扁嘴,又有些委屈。
顾行简抬手将她小脸上的泪痕擦掉,然后将她抱了起来:“在你娘心里,你和长泽是一样的。爹爹问你,你更喜欢爹爹还是娘亲?”
顾语辰搂着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