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像是一张铺天盖地且无所不包的帷幔——感受不到一丁点的重量——在徐徐拉动,眼前所见也随之变化,在一个不长的恍惚之后,这一张铺天盖地的帷幔变化的速度更快,仿佛在那看不见的尽头,真的有一只大手在用猛力拽起后又拉动,向着更远处迅速飞奔……
眼前顿时赫然开朗!
光明又再度出现了!
虽然,只是恢复到了之前古城那样的量度——视野之内所有物体都是模糊的,而更远处一点,全部都笼罩在更深沉的阴暗里面,在扭曲,在摇曳……
“嗯?”
还是那个女人,发出了疑惑,似乎感应到了一些异样,一些可能是别人不大能注意到的情况,反正西门镇横此时就没注意到什么。
“嗯……”
“是有古怪。”
“那个魔的气,竟然还没有消散?”
“果然,这种生命力,是世间一等一的,即便只是个邪魔,跟魔鬼和恶魔有着本质的区别。”
“它是想要强行吞噬这庞大的阴气而真正的出世吗?”
“依旧还是有缺陷的,这个地方的天地法则不止是不同于外界的大地,且从根本上来说,是有缺陷的。”
宋之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从阴兵的附近走来,在之前,这个地方的目之所及的几乎所有范围,除了目视天边那样遥远的光明教圣女激战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是不可被目光看见的,光被剥夺了。
所以,他根本就根本没敢动,生怕动一下,会磕碰到面前的阴兵,纵然阴兵是处于沉睡的状态中,而他也基本可以把握住他跟他面前阴兵的距离和各自的位置,但是为谨慎起见,终究还是按捺住,没敢动作。
这是审慎的表现,也是个负责任的做法,谁知道当时漆黑遍布光被剥夺的形势下,阴兵会不会受到外部的刺激。
于是,他等到了这一刻,光亮又再度回归,他第一时间往外边跳去,远离阴兵列阵的范围。
“哦……”
恍然大悟般的惊叹,像是知道了疑惑的最终答案。
“城门楼?”
“这个所谓的城门楼,是一个门户,是通向外界的一个出口通道?”
“就跟天上的那一道门一样?”
“它要通过那个城门楼出去外界,然后进行最后的蜕变?”
听到这个话的人都沉默无语,但对这个问题的想法,基本就是这个思路了。
黑暗凛然一收,直观的感受,像是一张大大的网被收卷起来了,那蒙蒙的一大片,汇聚成一个小点,一个凝实的小点,像是有着无尽的重量,这一个点,在视野中是一个点,在这个古城之内,就更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点,但是给人的压抑,却像是承载着这个世界一半的重量。
在那看似极为遥远的一个点上,依稀可见一个影子在扭曲,一股冷漠的且天然让人觉得残酷嗜血的意志,在冉冉升起。
“哼!”
光明教圣女一声冷哼,满满的呵斥,当即策马飞奔,高高扬起的右手有璀璨的光芒在闪耀,进而凝聚,依旧是已经被旁观的几人感到非常熟悉的光战矛。
光明教圣女骑在圣洁的独角兽的马背上,小独角兽踩踏着欢快的步伐,四个马蹄扬起又落下,像是锤着重锤打在宽大的鼓面上一样,震荡出一道道的声波,似打在众人的心跳一样,冲击着各自的心脏。
这一下,这些已经很高估光明教圣女的观战者,又一次对这个观感有所动摇,升起了深深的忌惮,更加深的警惕和不安,就连一向自认事不关己的两个东方人都生出了一种近乎本能的敌视了。
“这样的人,成为周天朝的王储?”
“一个西方人成为天朝的王储?”
“不是荒谬吗?”
也不知道是随后一说的抱怨,还是一个刻意的质疑,总之那个在此时看起来已经相距不是特别远的女人听见了,也回话了:
“这是御书房的安排。”
“也就是说,是不可置疑的决定。”
“你知道这其中隐藏的含义吗?”
西门镇横观念不为所动,立马追问道:
“御书房的安排?”
“御书房的安排,就是皇帝的安排吗?”
“如果不是皇帝的安排,即便是现在入主镜花园的赵公明,怕也是难以服众吧?”
“如果也不是赵公明的安排,那是你们这些太保在安排?”
西门镇横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从口吻上表现出了一点点端倪。
“这当然不会是赵公明的安排,也不会是我们的安排。”
“十三太保,从来都只是一把刀。”
“哼,对你说太多,也是说不了什么,你一点都不会明白。”
“你对御书房,一无所知。”
那个站在远处天空的鲜艳身影,动了一下,看着像是转了一下身,不再面向他,眼睛不再能够扫视到他,显然是不想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