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海
至于怎么感觉到的,这一点就不大好问了,但是,对于对方的这种生灵,能够对位于自己的对立面,有一个直觉般的感知,也不是不可想象。
魔女一族,对太阳神体的刻骨铭心的仇恨,不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我是个记名的弟子。”
张清烛含糊地说着,这位正当面的纸人,态度是十分友善的了,但这不是主要考量的点,小命更重要,事关他的安危,就是事关龙虎山天师的大局,就是事关龙虎山的前途。
他自问,就是委屈他一下,那也是要的了。
他不正面回应,但引导一下,给对方一个想要的答案。
从这位穿着红衣裳,吊着一条长辫子的纸人的口吻看来,在个道观,有点神秘啊,外边的人,不甚了解。
而且,地位还很高。
同样的,这位纸人的地位,看着也是很高。
他还有一个猜测:可能这群死灵骑士,是他给领来的。
是这群死灵骑士的头?
可是,这个判断,稍稍一变化,就立马感觉到不是很适应,本能地感觉不对啊……
“你是?”
张清烛又想问,但一时不好开口,找不到好的措辞。
“我是一个纸人。”
张清烛点头,看来,对方是有点会错意了。
“我不是这些骑士的首领……”
“呵呵,这怎么可能?”
这位纸人,倒是没会错意,张清烛诧异,抬眼看看他,他倒是很坦诚,也盯着看过来,还很坦诚地点点头。
这家伙,洞察力还挺敏锐的啊?
张清烛心里嘀咕着,有点不知道怎么评价的感觉,但是有一个好处,很明显,这个人,这个纸人,挺好相处。
张清烛的这个想法,其实是有点过于跳脱了,像这样就几句对话,就能判断一个人吗?
人都不行啊,何况是一个非人呢?
“那么,道长,你现在这个时候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纸人笑眯眯地笑着,但听在张清烛耳朵里,觉得每一个字眼都透出冷气。
于此,有没有一个很有说服力的说法,那是很重要的……
如果没有,即便一时推搪过去,那始终还是有审视的目光在追随,而他怕的就是这个……
可他经不起质疑,经不起审视!
这是有些危险,但其实好理解,一个人在不熟悉的陌生环境里,还是彼此隐隐有着敌意的身份,这种状况,倒是个正常。
最扯的是什么
最扯的是,他在龙虎山都怕被人审视!
他到哪都见不得光啊!
悲愤归悲愤,但理智也是不缺,对于这个问题,他刚才躺树上的时候,就有点考虑了,此时被问起,选了个最朴实的:
“小道,是为了收集阴气……”
“啪啪……”
张清烛说着,拍了拍身后的红色大葫芦,在这个黑夜里,这个大红色,也是足够鲜艳的了。
“哦……”
一声长叹,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但好在是没再追问了,稍稍扬起脸,手掌托起下巴,微微闭上眼睛,摇晃着脑袋沉吟着……
尖尖的指甲露出,五指手指蠕动,五指的指甲依次序蠕动着,有种诡异的暴力美学。
张清烛想的这个回答,其实也不能说是错,就是存心要为难他,那也不能找到挑刺的地方。
它反而就觉得,这个回答有个好处,可以回答为什么他现在要背着一个大葫芦在夜晚晃。
“嗯……”
“你是活死人……”
“你是遗腹子,体内还有一口纯阳之气……”
“那你还能在白天出来吗“
忽然,眼前这闭着眼睛,抬手摩挲着下巴的家伙,思路很跳跃,再一睁眼,说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看来,这家伙,也是在例行公事啊,自己的这个答案,有着充足的合理性,所以,得到这个答案,足够向上面交差了。
幸亏,这家伙没有问他的师父是哪一个,要不然,得露陷啊……
而这,也是他选择回答是那个神秘道观里的记名弟子的缘故。
只有这样,才能最合理地摆脱他对一切的不熟悉……
就他所知,在道教中,记名弟子,是不得真传的,所谓的秘密,更是沾边不了,但这一点,在龙虎山是体验不了的,龙虎山上没有记名弟子这样的搞法。
当然,其实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可以识破他身份,那就是直接询问他道观的名字。
这样一来,他只能抓瞎了,只能翻脸动手了!
但好在,这种最简单的问题,没有谁会认为是关键。
这是不是可以侧面说明,这个地方,十分重要,当真可说是固若金汤。
也是,看着这个配置,除了大一点的动静,就直接出动了二十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