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来,浩浩荡荡,填满了心境中的每一寸空间,气息悠远绵绵,仿佛是从远古穿越了无尽的时空传来……
“啊……”张清烛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慨,心中升起一个明悟:没有什么能与天地长存,世间的一切都将迎来泯灭,唯有死亡是永恒。
张清烛惊恐地向四周张望,周围的一切俱都是扭曲的黑和惨淡的白,在视界内它们都近在咫尺,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远隔千山万水,无比的遥远,而且,一切都是呆板、木然的,没有一丝生机。
最为诡异的是,比之先前多了一重变化,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在视野外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仿佛隐隐约约有哭嚎声传来,声音凄厉,非常悲切,让人感到头皮发麻,背后冷汗直冒,汗毛倒竖,全身毛孔全部极致张开,身体上上下下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真是瘆人,什么鬼东西?有人在哭?谁在哭?
张清烛急忙将目光转向旁白的邱闲遇,邱闲遇全身泛着惨白色的色彩,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述说,看得见嘴巴在一上一下地开阖,可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张清烛此时已然出现的异状,仍旧在自顾自地说,张清烛拼命想张嘴呼喊,可是好像总使不上力气。
嘴巴艰难地张开,张开一点,再张开一点,又再张开一点……
“啊……”一声带着惊恐情绪的呼喊突兀传出,邱闲遇嘴上立即停顿,愕然地看向张清烛,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俯首佝偻着身躯,双手撑在双膝上,口中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样子好像是心神极为疲惫。
“……怎么了?”邱闲遇急忙弯下腰身向张清烛凑近,关心地问道。
张清烛缓过几口气之后,撑掌而起,直起腰身,先不理会邱闲遇的关切,双眼目光灼灼向远处张望,一边还凝神侧耳倾听,想再听一听那从远处传来的哭嚎声,想真切地辨认其中的内容,但是好一会,除了鸟啼兽吼等一些平常所闻的嘈杂音外,再也听不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更别说什么哭嚎了。
“小道没事,只是有点精神恍惚,好像,刚才好像听见了又什么人在嚎啕大哭,只是,现在又听不见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张清烛迎着邱闲遇担忧的目光解释道。
“有人在哭?嚎啕大哭?”邱闲遇眉头皱得更紧,他预感要出现变化了,果然,在这个关口,一切都变得不正常了,“魂兮归来”的招魂咒,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邱闲遇心思电转,灵光一闪而逝,“或许,不是发生变化,而是显露它本来的面目,或许招魂咒本来就不简单。”
张清烛此时回到了现实世界,感到稍微的放松,他刚才有一个瞬间以为自己要永远地被困死在那个只有黑与白两个色的世界里,现在处于真实的世界再回想那个问题,心中的担忧道士消退不少。
这番奇奇怪怪又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的异象毕竟不是敌人造成的,而是龙虎山天师亲手的布置,他不相信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只是为接下来天师继承人角逐的布置而已,当然,如果不按天师他老人家定的规矩走的话,后果可能不那么乐观,不排除会有一点点小小的……恐怖。
娘的,还有没有一点点信任了?对自家人用得着下这么恐怖的禁制吗?
这不是最大限度地制约他动歪脑筋的心思吗?
张清烛承认他是被震慑住了。
虽然邱闲遇师兄没有说出招魂咒对人会有什么危害之处,但张清烛经历刚才那一遭后,他有种直觉,没来由地,心头突然就涌起一个感觉,他相信其他念完这个招魂咒的龙虎山年轻道人同样会有的感觉,那就是:一定要杀人,一定要尽数将闯进龙虎山地界的外人驱赶,如果懈怠,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要给敌人唱挽歌,不然,自己会遭遇厄难,挽歌总是要响起的……是要死人的。
死的是谁?
不过他理智又认为,谕令上说是要全力、尽数驱赶。但是实质上是驱赶不完的,龙虎山很明显就没有真的全数驱赶的打算,要不然就不会敞开山门大阵,要不然就不只是让要参与天师继承人角逐的少数年轻道人去驱赶,这不是做做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