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缠白布胳膊戴丧布的长衫中年人探出了头。
李有才随手掏出把票子递了过去:“一千二,你数数。”
中年人人神情悲伤,一张张的数,好半天后,搓着手:“只有一千一百九十九!差一块.”
狗汉奸骂骂咧咧:“差一块有什么关系?”
“那可不行,东家的房子已经是贱卖了,这一块钱可少不得。”长衫中年人不干。
李有才没办法,掏出一块大洋丢了过去:“找老子一块!”
“得!”长衫中年人接过大洋,然后抽出一张票子,递了回来。
狗汉奸盯着中年人:“房契呢?”
“早准备好了。”中年人说完,把钱小心收好,这才从衣襟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硬纸片儿,递了过来。
李有才接过看了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锁:“把你那破锁带走,赶紧滚。”
中年人眼前一亮,门上挂着的那把锁是个古董,丢到当铺起码值个三块两块:“谢谢大爷!”
说完将门上诺大的一把铜锁取下,小心收好,快步消失在小巷里。
李有才步入院子,正准备到处瞧瞧。
后边冒了个声音:“二哥!”
噗通一声,正下院子阶梯的李有才,听到声音准备转身,却直接摔下台阶:“我他娘的这是活见鬼子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嘿嘿,二哥你调到省城,我也活动活动了一下,也调来了省城。”
尾巴说完赶紧将狗汉奸扶起来。
李有才拍了拍身上的土:“是她把你调过来的?”
尾巴赶紧压低声音道得意:“我这到里虽然只是个小警察,但在那边升官了。”
李有才一把抓住尾巴衣襟:“我给你说个明白,跟他们混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尾巴左右看了看:“这年月,谁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你这是跟谁学的?”
“你想啊,大爷跟了皇军,又跟八爷眉来眼去,我这要是能在那边占稳脚,这将来不管谁得了天下,咱们李家都有人,你说不是?”
“这是李有德给你说的?”
“二哥,要说见识,咱们哥俩还真得听大爷的。”
“我没记错的话,李有德从来不拿正眼看我们,他现在搞这一手,摆明是在押宝,不仅押庄,还押了闲!”
“嘿嘿,哪的话,我觉得大爷才是开赌场的那位!”
“几个月没见,长见识了啊?说吧,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买了这院子,所以我就把左右隔壁的房子都给盘了下来。”
“左右隔壁.你从哪搞到这么多钱?”李有才大惊,惊的不是尾巴弄钱的本事,这事多半是李有德在背后串唆,不奇怪。
让他吃惊的是这个院子是为苏青买的,而现在钱收了跟着就给了卖家,尾巴横插这一一脚,这是完球了!
“二哥,你别急,买房子的这钱一半是咱们前段时间挣的,另一半是大爷给的,大爷说是给你的在城里置些家当!”
这还是李有德么?狗汉奸立即觉得一阵头晕。
旁边的尾巴见状赶紧扶住:“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是刚才摔的么?”
“尾巴,你说,你怎么知道我买房子?”
“嘿嘿,我这不是刚好管这一片么?这跟了二哥这么久,我存了点,我在城东那边还买了个院子,房契写了你的名字。”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有德他有这么好心?”
“大爷说了,这乱世有钱有粮有个屁用,听说他卖了大部分的粮,在梅县也买了两个院子。”
狗汉奸皱着眉头:“他咋会想起买房子了?你一口气给我说个清楚!”
尾巴腆着脸:“大爷除了买房子,还从庄里挑了几个本家兄弟,在梅县城跟这里都开了布行,还说要让我们兄弟俩关照关照!”
狗汉奸懵了,摇了摇头:“布行?这年月,他能从哪搞到布?你说他开个粮行我还信!”
尾巴一脸神秘的样子:“砍九跟东边跑铁路的某位搭上了线,前段时间还弄了不少的布匹进山,大爷知道后就派人找到砍九,以我的名义入了个股,其实是给你准备的。”
狗汉奸不得佩服,李有德还真有眼光:“你跟着他发国难财,迟早会被人打黑枪。”
“你说啥呢,这事就我们三兄弟跟砍九知道。”
“呵呵,你竟然跟李有德称兄道弟?你不怕被他卖了,还得给他数钱?”
“你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长进了啊,你这在教训我?”狗汉奸一把将门掩上,一把掌拍在尾巴脖子上。
“二哥,你瞧我这嘴,该打”尾巴赶紧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你现在哪上班?”
“就这最乱的一片儿,彰德区警局”
“什么职务?”
“副局长!”
“花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