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务团战士努力下,暂时摆脱了鬼子的追击,脚下河水在哗哗流动,掩盖国砍劈灌木的声响。
一行人连日来的紧张,突然松驰下的心神,瘫倒在几块山石上,鬼子还在后面,不得不强打精神,肚子里咕咕着响,这才想起一天都没吃过东西,饥饿无比。
头昏眼花胃里反酸,记不清多少次的战斗挺了过来,顶着日头迎着风,翻山越岭再翻山,下雨打湿了的服直接用身体烘干,要不是有着一颗坚毅的心,不怕牺牲的精神一路支撑,早就崩溃了。
一路上,都在不断的阻击,最后一次完成掩护任务后开始躲追兵,山里的鬼子太多了,队伍前后队不停变换,每变换一次,队伍里就会少几个人,直到现在,才发现只剩下五个!
旁边还有一具战士的遗体,他的牺牲很可惜,在快摆脱追兵的时候牺牲,也许是他太累了,天上有月亮,可是阴云密布,在河道的黑夜里,献出了年青的生命。
特务连战士从灌木丛里站直了身体,北面鬼子,在河边生起了火堆,看得见光线却看不到鬼子,从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夹杂在河水哗哗声中,隐约可闻。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仍然没有继续砍劈面前的灌木丛。
同样,在火光中,不甘心的鬼子少尉站在河边,看得咬牙切齿,连日的追击,也是精疲力竭,休息了好一会儿,感觉似乎恢复了一些力量,河水湍急,明明知道八路沿着河道逃掉了,却不得不下达停止前进的命令。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这些土八路拼命,鬼子少尉开始狰狞地对着前面的山壁嘶吼,声音往两边山谷里传远。
就几个八路,没必要再追,即使他们沿河往南而去,也逃不出皇军的包围。
对于茫茫大山,到处崇山峻岭,鬼子号称包围,几万鬼子其实也只是堵住了大路,对于那些崎岖的小路,猎道,很少有人走的兽道,鬼子又怎么可能全部堵住?
既然,追不上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反正天已经黑了,没有收到新的命令,不宿营还能做什么?
根本就不需要少尉的命令,几个军曹早就带着手下,在升起的火堆旁边搭锅安灶,一摞子饭盒放在几块石头上烧水熬粥。
山里开始刮起了风,天上的乌云在不断的变换,慢慢被吹散。
天上开始出现一片亮光,现在是农历月中,月亮早就升起,此时已经慢慢升上天空,被山崖挡住峡谷里看不到蒙胧的月亮,也许待到半夜,月亮才会上到中天。
看起来该是十一或者十二了,山风吹散了乌云,带走了山谷里的雾气,冷光照在崇山峻岭顶上,冰冷使得荒山在山风里幽幽呜咽。
四个人影光着膀子,坐在月光照不到的灌木丛里,一个个都驼了背,全无精神。
不久后,前面响起一个军人的声音:“有情况。”
队伍立即乱七八糟疲惫抓枪披衣在黑暗里忙乱。
“怎么回事?”
军人猫着腰,来到四个正在交换了手往衣服里钻的人群:“前面灌木里有一条路,那些灌木应该是才砍过,植物的被砍断后的清香味还在,时间不超过一天!”
“等等,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前面有路?”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深山老林里,突然出现的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排长第一件事,想到的是会不会是遇上了妖怪?
困乏的队伍终于挣扎站起来,陈连长稳住身子,挺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后面有鬼子,眼下能突围,唯一的办法就是往南,咱都死过一回的人,怕什么?就算有鬼子,兴许他们没有狗呢?”
队伍艰难上路,一行人继续艰难在月笼山岗下的黑夜里,在灌木丛里南艰难的行军。
由于担心可能遇到敌人,一行人不敢点火把,在黑夜里用布裹着手向前摸索着前进,特务团的战士对于山里情况非常清楚,如果不小心被砍断而又有毒的枝条划破了皮肤,后果会有多么严重,当然,如果仅仅是那些茅草,自然不惧。
被河水浸湿了全身衣服,贴在身上非常难受,这样的情况,就算有火柴也早报销了,点不了火把,灌木丛里的小树是生的,藤条是生的,才经历过大雨的枯木,也不可能点得燃,最重要的是,后面还有追兵,前途渺茫。
月亮慢慢爬上了山顶,月光越过山顶,照在在山壁上,慢慢往下,逐渐照亮了山谷,预示出明天绝对是个好天气。
月亮就像个馒头,如果能掉下来就好了,饿得前紧胸贴后背的排上长如是想。
一条长满了灌木的山谷静悄悄脱离了黑暗,其间人工开出的一条小路,那些被砍掉的灌木基本还是生的,枝叶都没来得及干涸枯,说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也许就在不久前。
河道里的河水响声也许是变得更大,一定是幻觉!
如果再找不到吃的,全靠喝水,也许坚持不到明天天明,饿了一天快两夜的队伍,再也忍不住希望对自己的诱惑,踉跄着往前蹒跚。
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