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缨的临时团长当了三天,昨天晚上跟李有才商量了大半夜,红团长被罗富贵排长背回酒站。
上任第四天的早晨,独立团迎来了第二拨北山团的同志。
郑组长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到酒站的时候,正值大傍晚。
现在应该称呼是郑干事才对,队伍中多了一个伪军,郝运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找不到更蔫哩叭叽的,黑眼圈,满脸尘土,汗水流出一道道的沟壑,好不容易在牛家村洗过的军服,又被汗水浸渍过两三次,加上一路上走在队伍中间却也沾上了不少的灰尘,衣服上白色的盐渍,一圈圈的挂在背上。
郑干事绝对没有想到,这次到独立团上任,先到团部大北庄报道,却发现除了吴严外跟一众伤兵,团部大队全去了酒站,转了一圈,竟然又要绕到酒站去,想起曾经的经历,只得自嘲的苦笑。
中午路过青山村时,被民兵发现。
郑干事在酒站呆了些时日,民兵岗哨倒是认得他。
“那个郑干事怎么又往酒站跑?”一个民兵,趴在庄稼地里。
民兵王班长虽然跟九连兵没大打过交道,但这姓郑的在九连名头倒真不小,看着不远处的郑干事领头的队伍:“听说,九连的大人物们,都差点被他杀了个精光,我看,这回咱们得准备干一票。”
民兵看着山道上的队伍,十几个八路中间夹着一伪军,紧张:“大当家,上次要不是团长大人亲自过来,九连那还不得全军覆灭?我们几个缺胳膊少腿的,打不过吧?”
“嗯,也对,九连后来可不,没有灭么?先放过他们,抄小路回去报告,他们应该走了很远的路,走不快,赶紧的!”王班长忘记了民兵叫他“大当家”这茬。
郑干事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村。
上次过来是有任务,这回过来,却是要在这里工作。
不是第一次来到酒站,原以这对这里非常清楚,九连的兵虽然有些桀骜不驯不靠谱,但至少有一点,装备好,团结。
从基层一直摸爬滚打的郑干事不会看走眼,但他再次站在三面环水的小小的酒站里却傻了眼:印象中的十几栋大小木屋参差错落,加上树林里的那座地堡,风景如画,兵营气势十足,一切跟上次没什么区别,就是兵营中间的那些帐蓬不见了。
可是,看着空空荡荡的兵营里空无一人,连河上的吊桥也不见了,几个屋里还传来血腥气。
郑干事心里一咯噔:“难道出事了?”
连忙让跟着自己的北山团的战士四下搜索一翻。
伤员们这时候呆的地方并不远,就在河对岸,全部进了酒站村村民那些低矮的棚子,一个个龇牙咧嘴,一阵紧急转移,正在恢复的战士们好不容易忍住不出声,却是因为宋护士。
好在人多,九连全体人马过了河,当然,友军也跟着过河,问为什么,代理的临时团长仅仅说是在训练紧急转移。
一个小时时间,全团除了一个人,全都过了吊桥,然后把吊桥也给撤了。
九连里有个兼了独立团团长职务的三排兵还在,对留在连部里的这个马尾丫头,郑干事可不敢小看。
在酒站呆的那段时间的经历,郑武干事回师里打探了一下情况,又听苏青介绍过情况,两人的工作做了交接,自然知道这根小歪葱不好对付。
郑干事是革命老干部,哪还不知道,桌子对面这丫头这是在给自己眼圈上涂黑,倒不介意。
笑笑:“红连长,你的兵呢,咋一个都没看到?”
“嘿嘿,他们有任务,训练去了,你们调查组这回来,又准备调查谁?啊?”那马尾辫像炸了毛,开成了一把蒲扇,声音高八度。
“都是同志,咱来了,连口水也不给喝么?”郑组长也不生气,准备先跟小丫头沟通一下。
可面前的她,气定神闲地自己扯过自己面前的破茶盅,呯的丢了过去,一砸两半,洒了一桌子的茶水,两人立即都目瞪口呆。
“哈哈哈,这唯一的茶缸子没了,你们自己用水壶将就吧。”得瑟的清脆笑声,响彻了夜空。
天已经黑了。
郑干事倒是真不介意,宰相肚里能撑船,没吃的装了一肚子水。
大咧咧扯了凳子,在丫头对面一坐,亲自动手提桌子上暖水壶,准备倒点水到自己水壶里。
突然发现,暖壶没什么重量,摇了摇,竟然是空的:“这样对同志,好象不对吧?”
“你不是调查组么?没水你能喝到,那不说明你更厉害么,嘿嘿,现在就我一个人,马上天黑,我还得去换哨,喝水嘛,河里有,自个儿烧去吧!”从桌子下边,扯了把改短了的步枪,准备出门。
“好你个得瑟丫头,反了天你,呃,你一个人,你放哪门子哨,说你呐?站住。”郑干事不得不提高了声音。
“呃,说我?嘿嘿,现在就我一个人,我站住,那你说,这哨你去放?”
“动作挺麻利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才走了没多久对吧?”郑干事冷笑:跟我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