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哪还敢回景焕宫,早就躲起来了。
张皇后找不到人,气的只能在坤宁宫大骂,下令封了景焕宫,只准进不准出。
此刻,朱栩躲在景焕宫边上的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喝着热茶,吃着点心,一脸的优哉游哉。
姚清清站在他边上,也觉得殿下近来奇怪的很。却也没有办法劝说什么,只能安静的伺候着。
朱栩此刻悠闲,宫外却热闹了。
他毕竟是当朝一字王,皇帝幼弟,深受皇帝皇后宠信,这样一番话传出,自然是激起了一番波浪。
信王宫。
朱由检坐在桌前,听完下人的汇报,点点头道:“惠王倒也是识大体,只是太过年幼,有些胡闹,这样的话,岂能公然宣之于口。”
那下人躬身站在那没有说话,朱由检想了想又道:“你派人出去,散出风声,就说是本王说的,魏公公查出重案,一心为计国事,功在社稷,当为群臣表率。”
那下人楞了下,道:“是王爷。”
东厂。
魏忠贤听到宫里传来的风声,坐在椅子上,右手里多了两个黑漆漆的琉璃球在转动着。
他脸角冷硬,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神里隐晦着笑意。
大堂里只有魏忠贤与傅应星两人,傅应星看着魏忠贤一脸得意笑容的道:“舅舅,这惠王对您留下倪文焕没有说什么,现在也只敢放几句狠话,真的是黔驴技穷,咱们不用怕他了!”
魏忠贤面色不动,手里的琉璃球摩挲着,眼神跳动着仇恨光芒,冷声道:“去通知各路言官,让他们准备折子,等我命令……弹劾杨涟!”
傅应星一怔,道:“舅舅,为什么不直接对傅昌宗动手?”
虽然杨涟是朱栩的老师,但谁都知道,他真正的助力,是他的舅舅,户部侍郎傅昌宗!
魏忠贤眉头动了下,道:“先不着急。”
傅应星还想再劝,魏忠贤却猛的站起来,寒声道:“张问达的事情怎么样了?”
傅应星道:“舅舅,已经让人在追赃了,目前还没有结果。”
魏忠贤现在是挨个复仇,张问达在‘移宫案’中是主要推手,他一直记着,听完眼角跳了跳,恨声道“继续追,十万两一分都不能少!”
“是舅舅,我这就去办!”傅应星对于追赃这种事情最是热衷,很是高兴的应道。
杨涟今日休沐,家中也聚满了人。
刑部尚书王纪,吏部尚书赵南星,首辅叶向高,左都御史高攀龙等人半年内相继致仕,让东林党在朝堂上遭遇重创,加上魏忠贤气焰嚣张,对东林党穷追猛打,不说朝堂上的,下野的也没有放过。
可以说,东林党近乎遭遇了灭顶之灾。
不过还有一个例外,他一直在朝堂上安安稳稳,还升任了右副都御使,这人就是杨涟!
作为东林党最后一根支柱,最后的希望,他的四周自然聚满了东林余孽。惠王是朱栩的学生,他在内阁一干阁老面前公然训斥阉党的顾秉谦与魏广徽,甚至连魏忠贤也都没有放过,这自然让他们大喜又大惊。
右佥都御史周起元一边端起茶杯,一边神色凝重的道“杨兄,这话不是你教的吧?”
由不得他不担心,杨涟毕竟是朱栩的老师,别人不会去怪一个九岁孩子,最终还是会归咎到他的老师,杨涟身上。
福、建道御史李应升也皱着眉头,劝道“杨兄,你这可是出了下策了,只怕魏忠贤现在已经怒急,不需要你这块门面遮羞了!”
御史黄尊素也忧心忡忡的道:“杨大人,殿下这么一闹,阉党要如疯狗扑向我们了。”
杨涟脸色也不好看,惠王突然这么一闹,竟然将他们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大人,”
不等杨涟说话,忽然间一个下人急匆匆跑进来,躬身说道:“大人,宫里传出风声,说信王殿下当着顾阁老的面,赞赏阉贼:魏公查获要案,忠心为国事,功绩在千秋。”
啪
周起元拍案而起,怒喝道:“信王莫非是瞎子吗,难道他看不到魏忠贤都干了什么吗?”
李应升脸色也铁青,冷声道“信王一直都住在宫里,看似规规矩矩,却没想到如此昏聩!”
黄尊素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相比起来,这信王还不如惠王啊。”
杨涟也一脸阴沉,挥手待那下人离开后,才拧着眉对一群人道:“诸位,其实惠王的事情,与我无关。”
众人一愣,旋即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现在看来,这惠王殿下比信王明理多了。”
“没错,信王跟皇上一样糊涂!”
“哼,我前不久还听说,信王给魏忠贤送过礼,看来,他们已经狼狈为奸了!”
“名师出高徒,惠王果真比信王强多了。”
杨涟听着他们的吵吵嚷嚷,心里也暗自点头,惠王确实明书知理,他准备日后好生教导,说不定能够成为一代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