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丈外,站在一堵院墙上的,是一个身穿银色长袍,外面罩着一件白色大氅的英俊青年。他身边站着高高矮矮十几个黑衣人,此时正用见鬼一样的目光看向这边。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巨石城墙倒下,居然都压不死勿乞四人。勿乞的动作又那么快,他推开巨石从下面钻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全都愣了一下神。就是这一愣的功夫,九支弩箭已经呼啸射来。
银袍青年怪叫一声,他身体一歪,很狼狈的从墙头上翻身落地。
饶是他逃得快,一支弩箭依旧是射穿了他的肩膀,在他身上射出了一个透明窟窿。银袍青年惨嚎痛呼,落地时一个站立不稳,右脚歪斜着落在了地上,清脆的骨裂声传来,他的脚踝也被摔断了。
另外十几个黑衣人被弩箭射伤了五个。九重穿云弩威力极大,短短三十丈的距离,被命中就就是透体而过,留下了一个小孩子拳头粗细的透明窟窿。鲜血‘嗤嗤’的喷出,中箭的人虽然不在要害处,却也痛得浑身无力。
银袍青年的惨叫声还在夜空中回荡,勿乞两个起落就到了他面前,右手芒刺毫不犹豫的朝他喉咙刺了过去。勿乞的目光冰冷如冰,透着一股子让人绝望的杀意。他低声喝道:“我不死,你就死!”
银袍青年惊骇万分的抬起头来,他正要大叫,却正好看到了勿乞冷漠无情不似人类的双眸。他气息一滞,已经到了嗓子口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只是本能的双手撑地,连滚带爬的向后逃窜。可是他身后就是墙壁,跑了两步,他就一头撞在了墙上。
漆黑的芒刺带着一股淡淡的腥甜味,快若闪电般就要刺进银袍青年的身体。
一侧的街口那里,突然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住手!”
勿乞根本没理会那女子的叫声,他死死的盯着那银袍青年,芒刺径直刺出,深深的没入了他的喉咙。银袍青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勿乞,他身体一阵阵的抽搐着,眨眼间漆黑的污血从他七窍和毛孔中喷出,他的身体迅速缩成了一团小孩子般大小的黑肉块。
墙头上的黑衣人发出撕心裂肺的绝望叫声:“公子!”
几个黑衣人从墙头跳下,手上兵器带起长有尺许的罡气,狠狠劈向勿乞的脑袋。
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勿乞脚尖轻点,迅速向刚才那女子声音传来的街头冲去。
凶如疯虎的罗克敌怒吼着冲了过来,他长剑挥出,长有六尺的淡红色剑罡一闪即逝。几个黑衣人还在半空中,就被剑罡拦腰划过。鲜血喷出,十几段血淋淋的身体重重的落在地上,这几个黑衣人一时还没死,上半节身躯在地上一阵乱抽乱动,不断发出凄厉至极的叫声。
罗克敌一剑挥出,将兵败被擒以及被勿乞强迫投靠卢乘风的怨气全发泄了出去。他举起血淋淋的长剑宁笑道:“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就你们这群下三滥的贱狗,也敢动。。。动我们公子的主意?”
夜风在耳边呼啸,勿乞死死的盯着数十丈外的街口,一辆黄金为辕、纯银为轮、碧绿纱萝笼罩的华美车驾正停在街口,十几个身穿青色披风的精悍男子正护卫在车驾四周,目光森冷的望着急冲而来的勿乞。
刚才那女子的呼唤声就是从这车里传来。
不管车里女子是谁,她和那银袍青年肯定有勾连。如此深夜伏击,和分明是幕后指使者的银袍青年认识,又在近在咫尺的街口旁观,这女子不问可知,绝对不会是勿乞的朋友。
刚到蓟都,就被人引诱出门一通厮杀,居然还动用了蓟都的城市防御机括和重型床弩,勿乞心里憋着一肚皮的火。不管敌人是谁,杀了就是。只要卢乘风继承了燕不羁的爵位和官职,在大燕朝,还有谁是招惹不得的?
双眸中蓝光一凝,低沉却绵绵不绝,好像夜半大江潮声的啸声从勿乞嘴里传来。他低下身子,两根芒刺藏在身后,快步朝马车冲了过去。
四条青色的披风被丢上了高空,四个青衣劲装的男子拔出长剑,大步朝勿乞迎了上来。其中一人暴喝道:“大胆,退回去,否则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勿乞脚下骤然一用力,街道上铺着的条石被他一脚踏碎了好几块,他借力朝前急冲,几乎是一闪就到了那四个男子身边。双手急速刺出,芒刺带起‘嗤嗤’破风声到了四个青年的面前。
长剑如雪,剑风烈烈有声。四道剑光化为四条光带涌来,准确的点在了芒刺上。
勿乞怪笑了起来,先天真水灵罡灌注芒刺,长剑一碰到芒刺,就被漩涡气流磕碰到了一旁。芒刺轻盈的刺出,轻轻的刺进了四个青年的身体。芒刺入体只有三寸,但是四个青年却剧烈的抽搐起来,他们的身体迅速抽成了一团,眨眼间就缩成了黑漆漆的肉团,污血流了一地都是。
“放肆!”马车附近的精悍青年又惊又怒,六条青色披风被丢出,六个青年拔出了单锋雁翎大砍刀,踏着小碎步朝勿乞冲了过来。明月高悬空中,六柄砍刀带起了道道流光,宛如天边飞掠而下的流星,劈向了勿乞的身体。
朝前急冲的勿乞骤然停下了脚步,他大笑着将芒刺夹在了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