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有几道疤,他都一一数过。
端起碗筷的那一瞬,宋宴猛地扣住靳月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靳月活见鬼似的盯着他,嫌恶的瞧着搁在腕上的手,“你看不惯就出去,要么闭眼,别动手动脚的,我相公就在这儿呢!”傅九卿冷眸骤横,宋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缩了手。
“看样子,小王爷还没记住疼。”
宋宴愤然转身,大步走出牢门,没走两步他又回眸,瞧着靳月给傅九卿喂饭,那种亲昵与娴熟,不是一朝一夕可成,像是习惯所致。
习惯……
我习惯与你作伴,你却依偎在他人侧。
带着怨气的脚步声终于渐行渐远,靳月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将碗筷往傅九卿跟前一摆,“好了,人走了!说清楚,你探了什么消息?”
傅九卿极是好看的两道剑眉,微微拧起,瞧着跟前的碗筷,眸中光亮渐暗,凉凉的剜了她一眼,“就算要过河拆桥,未免也太着急了!”
断头台上,还要吃饱送行饭,她这着急忙慌的,委实太没良心。
“断腕的是他,又不是你。”靳月小声嘀咕,触及他凉飕飕的目光,头皮有些发麻,旋即端起了碗筷,这人若是真的生气,必定又要折腾。
她卑微的想着,何时能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不被翻来覆去的那种。
“他能拿到九尾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傅九卿问。
靳月捏着筷子的手一抖,羽睫猛地扬起,“我能活下去。”
他勾唇,“让你回到他身边,你可愿意?”
“为何这么问?”她垂下眼帘,戳着碗里的白米饭,心思有些沉浮,“你希望我去燕王府?”
“我对他说,与你生同衾,死同穴。”他一字一顿,指尖蓦地钳起她精致的下颚,迫使她迎上他的眸。黑漆漆的眼底,压抑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你是我的。”
靳月忽的笑了,“与其被人践踏,我宁愿死得有尊严。我不是小孩子,不懂好赖,难辨善恶,活着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怎么活着,跟谁一起活着。”
若没有选择,我宁愿死在你手里!
“选我。”他说。
靳月翻个白眼,鼓了鼓腮帮子,声音细弱的嘀咕,“谁让你是我相公。”
他,听得清清楚楚。
“九尾草在燕王府,你很快就能痊愈。”他说得极是肯定。
靳月眉心微蹙,略带狐疑的抬头望他,“若是我的病好了,那你的病……能好吗?”
周遭,万籁俱寂。
傅九卿目光幽邃,似有万千汹涌难以遏制,终化作唇上一抹温柔,消弭在彼此的唇齿间。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他亦无法直接回答,只能以吻封缄。
鹰隼翔于夜空,带着使命离开历城,直飞京都城。
待靳月抱着被褥回来,傅九卿已经靠在墙壁处睡着了,他是那样喜欢干净的人,若不是实在虚弱,怎么肯靠在大牢的墙壁处?
轻轻的进门,轻轻的铺开干净的被褥,靳月坐在了木板床上,胳膊穿过他的颈后,他很是自觉的靠在她怀里,依旧闭着眼,依旧呼吸均匀。
冰凉的身子,倚在温暖的怀里,锐利的唇角微微松懈,悄然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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