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票,绝对进去了!”
“人丢了?”靳月皱眉,“走!”
金银赌坊不是京都城里最大的赌坊,但却是最龙蛇混杂的赌坊,往来这里的都是三教九流,最为混不吝的角色,别瞧着进来的时候是人模狗样的,若是扒了这层皮,里面不知塞了什么腌臜货。
府衙的人前后围拢着,一帮打扮古怪的江湖人杵在门口,就这么目光不善的打量着府衙的人。
“正尽兴,真扫兴!”
“呵……”
安康生皱眉望着靳月,“在外面等着吧!”
“我不怕!”靳月跟着他,紧跟在安康生走进赌坊,“是他们该怕我!”
黑森森的赌坊内,各种道具散落在地,在楼梯口杵着两个壮汉,双手环胸,瞧着便是凶神恶煞,摆着一副狠戾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睨着眼前众人。
罗捕头率先走在前面,“让开,让坊主把人交出来!”
“府衙的人搜了一遍又一遍,打量着是要吞了我这金银赌坊啊!”为首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大腹便便的从二楼下来。
底下有人赶紧搬了一张凳子,男人温吞的坐下,吊着烟杆子吸了两口,全然不把府衙的人放在眼里,“天子脚下,咱们行的正坐端,却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你们是不是得给个说法?我这金银赌坊虽然不大,却也得养活这么一大票的人,若是连这名头都立不起来,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笑佛陀,这是京都城,我们是府衙办差,把歪眼老四交出来!”罗捕头低喝。
被称为“笑佛陀”的男人,咧着厚嘴唇笑得慈眉善目,将烟杆子往桌角轻敲两下,楼梯口的两个壮汉当即走了过来,“罗捕头该知道,朝廷是不大管咱们这些江湖人的,我笑佛陀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号的人,今儿你闹了一场,咱们也没说什么,但若是再得寸进尺,可就别怪咱不客气!”
“少夫人?”霜枝悄悄递了凳子。
靳月眉心微凝,她听出来了,这是江湖人支的场子,只要他们没有作奸犯科,朝廷是不怎么敢惹这些江湖人的,即便是罗捕头来办案,也得按照江湖人的规矩来。
“人确实在这里!”罗捕头道,“笑佛陀,歪眼老四与一桩案子有关,还望您能高抬贵手,把人交出来!”
笑佛陀垂着眉眼,慢条斯理的装着烟丝,浑然不搭理罗捕头。
“有点意思!”靳月手一支,稳稳的坐在了赌桌上,晃着双脚,目光探究的望着眼前的笑佛陀。
许是惊了一下,笑佛陀皱眉打量着靳月,“元禾公主!”
她这名声在京都城内,打得何其响亮,想让人不知道也难,只是没想到,今儿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可那又如何,这是江湖人的场子,公主只是朝廷承认的公主。
“你说了,这是江湖人的地盘,所以你可以忽略我!”靳月瞧着案头隔着的坚果盘,抓了一把花生,旁若无人的剥着。
笑佛陀微微皱眉,“出去!”
“放肆!”明珠冷然。
靳月嚼着花生,眉睫扬起,以手自指,“我?”
下一刻,笑佛陀笑了,真真笑得慈眉善目,却让人看得浑身发毛,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请公主,离开!”
“我若是不走呢?”靳月笑问。
罗捕头冷然,“笑佛陀,你敢对公主不敬?!”
“公主与我何干?”笑佛陀把玩着手里的烟杆子,“我这儿只认钱,不认人。”
明珠正欲上前,却被靳月轻轻拽了一把,“你作甚去?同他打一架?你是他对手吗?”
“少夫人?”明珠愣怔。
“他下来的时候,脚盘有多稳,你自己心里清楚。”靳月慢条斯理的剥着花生,“孙子曰,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善战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笨蛋!”
安康生袖中蜷起的手,徐徐舒展,这丫头……有后招。
“江湖人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只想抓住歪眼老四,您这样包庇着他,对您有什么好处吗?”靳月吹去掌心里的花生皮,若无其事的挑眉看他,“把人交给我,我欠你一个人情,来日若有什么难处,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靳月一定成全!”
“呵,好大的口气!”笑佛陀起身,“年纪轻轻一姑娘,吹牛的本事还真是……”
靳月从随身小包里摸出一样东西丢过去,她动作极为随意,瞧着压根不在意,继续漫不经心的剥着手里的花生,从容之态,没有半分怯场与惧色。
笑佛陀只觉得掌心里透着丝丝凉意,幽幽摊开掌心,那银光利利的柳叶镖,静静躺在他的掌心里。原是稀松平常之物,但是久在江湖之人,自然知道此物的妙用。
眉心陡蹙,笑佛陀故作不知,“就这么一支暗镖,也想伤人?”
“这意思是……收了?”靳月笑问,“坊主可要做好决定,您是收……还是不收?这金银赌坊,养活这么多人不容易,做到今日局面也不容易,若是就这么毁了去,委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