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傅九卿回来之前,北澜便已经流传着关于七皇子的流言蜚语,尤其是关于“病秧子”这个称号,世人皆知北澜尚武,是以这病秧子的名号一旦传扬出去,七皇子在北澜百姓的心中地位……可想而知。
为何会变成如此这般,真真亏了眼前这位,北澜的大皇子!
格里冷着脸,负手立在原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七皇弟果然……”
果然,是个病秧子。
傅九卿神色淡然,君山进门奉茶的时候委实愣怔了一下,然则很快又恢复了神色,将杯盏轻轻奉在傅九卿面前,毕恭毕敬的退到一旁站着。
“下去!”格里冷然开口。
这话,自然是冲着君山说的。
君山纹丝不动。
“你似乎搞错了,这是我的人,不是你能使唤得动的!”傅九卿端起杯盏,漫不经心之态,惹得一旁的格里很是不悦。
尤狼还没开口,格里已经坐在了傅九卿的对面,手一挥便示意他退下。
瞧了一眼傅九卿主仆,尤狼也不敢真的退下,只是往边上撤了撤。
“你姓傅。”格里冷笑,“北澜的皇子之中,唯有你的姓名是外来的。”
傅九卿不以为意,君山却是心头微震,这是想排外?
浅呷杯中茶,傅九卿长睫微垂,淡然遮着眼底精芒,让人瞧不出个所以然。
直到这一刻,格里才算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审视着傅九卿,傅九卿的年纪轻,可周身上下透出的沉稳持重,却是他在诸多皇子身上未曾见过的。
合着傅九卿那妖冶的病容,格里紧了紧袖中手,只觉得这样的人……若然到了父皇面前,定然会得父皇欢心,毕竟一直以来,父皇都嫌他沉不住气,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大皇子的生母。
北澜主君如今最宠爱的无外乎是,九皇子的母亲——敦贵妃。
大皇子的母亲——柔贵妃,虽然健在,可年老色衰,早已不得宠……说句不好听的,柔贵妃在皇帝面前,连话都说不上两句,遑论为儿子争取什么。
说到底,这是最纯粹的母凭子贵。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从主君登基至此,后宫之中无一人,获封二字封号,唯有失踪未归的羽淑皇妃,以名为号,二字册封。
由此可见,羽淑皇妃母子在主君心中的位置之高。
若是傅九卿进了石城,得主君喜爱,到时候朝廷大臣必定左摇右摆,再退一步讲,傅九卿要是和八皇子联手,与拓跋氏联手,对大皇子来说,其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大皇子想说什么,还是一次性说个明白为好!”傅九卿放下手中杯盏,面上无波无澜,“若然时间久了,来过这儿的消息被传扬出去,石城那头定会掀起波澜,对你和尤将……军没有半点好处。”
格里皱眉,心头腹诽:没想到这病秧子还有点心思!
“你自大周而来,想必不太了解北澜的内部情况。”格里声音放缓,极力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凶悍强势,“咱们北澜尚武,某些东西不似你看到的那样,更不似大周那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傅九卿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想结盟,又不想放下姿态,可不是什么良选!
见傅九卿不做声,格里的面色旋即一沉,“七皇弟是没听明白吗?”
“大皇子的意思是,石城里有吃人的豺狼虎豹,我若是孤身进入石城,必定死无全尸。”傅九卿削薄的唇翕合,匍出低冷的话语,“所以,我得抓住眼前的机会。”
对于傅九卿的解释,格里很是满意,这病秧子总算没那么蠢。
“若我不愿呢?”傅九卿幽邃的瞳仁里,无光无亮,晕开浓郁的墨色。
格里原本还觉得可以松一口气,如今瞧着……真是顽固不化,迂腐之极,这样的人留在世上,留在父皇身边,早晚是个祸患。
“傅九卿!”格里勾唇笑得冷蔑,浓眉阔目下的蕴着凶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傅九卿挑眉瞧他,锐利的唇角微微扬起些许弧度,“话是从我嘴里说出去的,你反过来问我?”
这不是蠢,又是什么?
“罢了!”格里起身,冷眼睨他,“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咱们也没什么可说!”
傅九卿也不恼,指尖轻轻的从杯口滑过,略显灼热的杯口,正好暖了他冰凉的指尖,只是……再怎么暖,都不及她的柔荑。
“自便。”傅九卿全然不在意。
他这一说“自便”,倒是把格里难住了,他是真的想走吗?
不,他不想。
只想想吓唬傅九卿。
原以为病秧子不经吓,谁知……比他想象中的难对付。
“傅九卿!”格里站在微光里,目光锐利在傅九卿身上逡巡,“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自己的妻子和身边的人想想,别到时候自负太高,以至于摔得更疼。”
傅九卿还是不说话,他最不喜欢跟傻子辩驳什么,只是,听到妻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