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慕容安水深火热,靳月倒是蜜里调油。
傅九卿领着靳月进了书房,将她安置在软榻上,自己则坐在桌案前,处理该处理的公务,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渐长,委实不该放她太远,尽量搁在自己眼前盯着。
翻了本兵书,靳月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也不知道我哥和我爹现下如何?”
“大周近来与南玥交战不断,据说从上月下旬开始,便处于紧绷状态,时不时的有所摩擦,战事不轻松。”傅九卿尽量将事情,说得缓和些。
可靳月是谁?
虽说没有正儿八经的领兵出征,但到底也是拉起过一支女子军的人,岂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少唬我,还不如直接告诉我,我哥近来忙得厉害!”
忙着打仗,忙着为国效力。
“慕容家为国效力,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为国戍边是他的分内之事。”靳月淡然自若的翻着手中兵书,“先护国,再护家。”
自古忠孝两难全,打从慕容安出征那日开始,她便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哥哥其实也是为了我。”靳月叹口气,“不过那又如何?他为我做牺牲,若是用得着我,我自然也愿意为他拼尽一切,所谓亲者,血浓于水,不就是该唇齿相依吗?”
这话,听着像是自我安慰。
傅九卿也不拆穿她,“边关那头已经着人看着,一有消息便会速速来报,不过……可能最近有些变化。”
“什么变化!”靳月原是躺着,冷不丁坐起。
身子起得太快,肚子猛地抽了一下,疼得她当即捂着肚子蜷起了身子。
惊得傅九卿当即掷下笔杆子,疾步行至靳月跟前,紧张急问,“如何?”
靳月额角渗着薄汗,自个也是惊着了,不过……确实没什么大碍,低眉瞧着蹲下地上,仰头望她的夫君,原本幽邃如深渊的眸中,翻涌着浓郁不散的担虑。
“没事,别担心,就是起得太急了!”她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我没事,真的!”
傅九卿起身,站在她面前,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自己当心,知道吗?”
有些东西,他再小心也是不够的,总归要寄希望于她自己。
“知道!”她点头,“下回我慢些!”
傅九卿干脆坐在她身边,“来,抱会。”
她一笑,靠在他怀中,眉眼弯弯如月,“你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九卿叹口气,“探子来报,这几次其实是慕容安对南玥的试探。”
“换言之,是我哥先动手?”靳月诧异。
依着慕容安的性子,怎么可能先动手?太平日子多好,怎么舍得闹腾,他最大的心愿便是边关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
“是!”傅九卿点头。
靳月愣了愣,半晌没想明白。
“如果我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你信吗?”傅九卿问。
靳月一言不发,若说是为了情义,慕容安还真的会……
“少夫人?”明珠在外头行礼,“大周来人了!”
靳月狐疑的起身,侧过头,睨了傅九卿一眼,“大周……”
“去看看!”傅九卿搀着她起身,携着她往外走。
来的是送信的使者,风尘仆仆的,见着靳月便行了大周的大礼参拜,“叩见公主!奴才是奉了靳大夫的命,前来北澜,给公主送靳大夫的亲笔信。靳大夫说,书信要紧,不可假手于人,必须亲自交到您的手里。”
靳月伸手接过,“我爹的书信?”
“奴婢检查过了,无毒!”明珠忙道。
傅九卿面色稍缓。
“靳大夫说,请公主收到书信之后,务必回信,交由奴才带回,免得到时候错了时辰。”信使毕恭毕敬的开口,“公主……”
靳月点头,“你先下去休息,带我阅过之后,自然会书信一封,交由你带回!霜枝!”
“是!”霜枝笑了笑,“您随我来。”
待信使退下,靳月快速拆开信封,“的确是我爹的笔迹,可往日都是鸿雁传书,怎么今儿这般兴师动众?别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好。”
然则……
看完书信的那一瞬,靳月嘬了一下嘴,“这回,倒是真的成了乌鸦嘴!”
下一刻,书信便被递到傅九卿面前。
“怎么好端端的,就招惹上了南玥的贵家女子?”靳月叹口气,“若无交战,必定是门当户对,可现在这种局面,两情相悦……怎跨得过家国天下的沟壑?”
傅九卿眉心跳了一下,“耶律桐?”
“你知道什么?”靳月忙问。
傅九卿拂袖起身,清隽的面上漾开些许凉意,“南玥大、将、军耶律长河的女儿,听说自呼延赤登基为南玥狼主,便挑了耶律长河的女儿为未来皇后。”
靳月单手捂脸,“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