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在墙角,嘴里塞着布团呜咽了大半夜。
“那是禁物,上回已经丢了一次,再丢……我这项上人头也保不住!”大巫医冷着脸,“漠苍,你好歹叫我一声师父,就不能给师父留条活路,看在你娘的面上,放我一马!去大周吧,别再回南玥。”
漠苍摇头。
拿不到九尾草,他怎么回去救傅九卿?
靳月与傅九卿感情那么深,若是缺了一人,只怕另一人也不会独活。
药庐外,传来些许动静。
门口的小药童来报,说是来了个老头。
大巫医倒是没想太多,然则出去一看,生生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我还以为你死在了大周,却没想到,竟还能回来?”
“你这老不死还没死,我怎么敢死?”大长老叹口气,“兼无,多年不见,还好吗?”
南玥大巫医——兼无,这名字多少年没人叫过了?所有人都尊一声大巫医,他竟是连自己的本名都快忘了。
“幻骨!”大巫医幽然望着他,“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了,你说你……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你怎么就不知道回来?”
大长老摆摆手,“别提这个,漠苍呢?”
大巫医一愣。
“哎呦,当我的面,还遮遮掩掩的,我还不知道你那臭脾气?”大长老轻嗤,推开他就往内走,边走边道,“还是老样子,各种物件摆设一点都没变!”
漠苍呜咽着,发不出声音,目不转瞬的盯着进门的大长老。
“别喊了!”大长老替他松绑,“宫里怕是去不得,不是你师父不帮你,委实是现在的狼主脾气不好,好杀人,你师父若是帮你入宫,无论成功与否,他都会死!”
漠苍垂眸,不语。
“你此番回来,也是为了九尾草?”大巫医问。
大长老摇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比九尾草还要重要?”漠苍不解,“若是傅九卿没有九尾草,怕是……”
“有便能治好他吗?”大长老叹口气,将漠苍搀扶起来,“眼下有桩要紧的事儿,得想个法子处理。”
大巫医眉心突突的跳,瞧了一眼失踪多年的挚友,再瞧着自家叛逆不堪的小徒,满心满肺都是不祥的预兆,果不其然……
“什么?”大巫医差点跳起来,“不偷九尾草了,要偷皇后,你们……你们……”
“嘘嘘嘘!”大长老慌忙摁住他,“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吗?”
漠苍站在门口,悄然往外看,确定没什么事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什么叫偷?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大长老轻啐一口,“说话得三思,不要胡言乱语,弄得人家心里慌慌的,是好事,让你帮着做媒呢!若是成了,说不定以后两国休兵……”
大巫医呸他一脸唾沫星子,“还两国休兵?你们都跑上门来,偷人家媳妇了,这绿油油的大帽子往脑门上一扣,还指望人家感恩戴德?亏你说得出口。”
“一句话,帮不帮?”大长老懒得再废话。
大巫医双手环胸,“缺德事儿,不干!”
“成,你不干我干!”大长老气冲冲的往外走,“真是老顽固。”
“回来!”大巫医轻嗤,“你干嘛这么死心眼呢?天下女子多得是,南玥也不乏漂亮姑娘,找谁不行,非得找耶律家的麻烦?”
大长老冷哼,“感情这事儿,还能有这么多道理可讲吗?两个小的,自个动了心,动了情,这叫什么?这叫两情相悦。”
“我再想想!”大巫医皱眉。
大长老有些不耐烦,“想什么?想怎么告发我?让狼主抓我?来啊来啊,脖子在这里,你砍啊砍啊……”
“哎哎哎,你这老东西怎么越来越不讲道理?”大巫医被推搡着,脊背都贴在了墙壁处,“行了,帮你帮你帮你啦!”
漠苍摸着下巴,自己折腾了这么久,师父都不松口,怎么到了大长老这儿,倒是成了?
果然是,他跟师父之间有着难以跨越的代沟啊!
但是,偷皇后可没那么容易,一则得看耶律桐的意思,二则也是担心狼主会对耶律家下狠手,总归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若是耶律桐顾及耶律家,势必不会离开……
三个人关起门来,暗搓搓的商议,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走耶律桐,而又不会触怒狼主,并且免耶律家被牵连?
问题有些严峻,一如边关的形势。
几番硬仗下来,双方都有些吃不消,南玥和大周再次处于停战的阶段。
慕容安立在山坡上,站在这里能清楚的看到,远方的点点星火璀璨,偶尔还能瞧见些许微弱的火光,只是……瞧不见她。
裴春秋摇头,转而望着副将,“让他静一静吧!”
“自从小桐走了之后,将、军便魂不守舍的,唉……”副将叹口气,“裴大夫,您有没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