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懵逼的,皆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般盯着我作甚?我脸上长了蘑菇?还是脑门上刻了字?”裴春秋狠狠皱眉,想了想,便走到了梳妆镜前,瞧着镜子里的自己。
还是最初的那张脸,没错啊?
脸上也没沾着脏东西,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跟不认识他似的,这样盯着他看?“师伯?”靳月压着嗓门,低低的喊一声,“是你吗?”
仿佛嗓门大一些,裴春秋便会像今夜绽放在宫廷内的烟花一般,就此烟消云散。
这一出闹的,倒是把裴春秋给吓着了,他挨了靳丰年隔空的一顿骂,揣着那份让他气得咬牙切齿的书信,火急火燎的赶到北澜,结果这丫头竟是这样的表情?
“你有几个师伯啊?”裴春秋学着她的样子,低声反问,“怎么来了一趟北澜,脑子也不好使了?让马蹄子给踹过了?”
霜枝愤然,“呸呸呸,大吉大利,少说胡话!少夫人好着呢,就是你自个不好,突然冒出来,生生把人吓了一跳,还好意思在这里骂人?”
闻言,裴春秋略带心虚的眨眨眼,默默的摸着鼻尖,“这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那个缺德的爹,都跑边关去了,还不忘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我写了一封信,结结实实从开头第一个字,骂到结尾最后一个字,除了他自己的署名,就没一句好话!”
给他气得哟……
“我爹?”靳月皱眉,“他骂你了?”
裴春秋叹口气,走过来的时候,瞧了一眼靳月微隆的小腹,眸色几不可见的沉了一下,俄而又淡淡然的坐在了桌案旁。
明珠给他倒了杯水,“裴大夫,您这是日夜兼程的赶路啊?”
“能不赶吗?”裴春秋仰头,咕咚咕咚将杯中水喝尽,“你爹那脾气,但凡我跑得慢一点,他都敢拎着刀,撵我几里地!上辈子,欠他的呀?”
靳月笑了,“你们哥俩,谁跟谁啊?”
也难怪,裴春秋进来的时候,口气不好,面色也不好,敢情也是提心吊胆,怕她有什么闪失,毕竟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妇人,与那个恣意策马,可持剑对阵的靳大人,委实不同。
“好在,你没事,我就能理直气壮的回他一封信!”裴春秋如释重负,“狠狠骂他几句,不能总吃他的亏,看给我赶路赶得,胡子拉渣,都快不成人形了!”
靳月笑了笑,转头吩咐,“霜枝,你去安排客房,着几个人给师伯烧热水,让师伯痛痛快快的洗个澡,然后准备好吃的好喝的。”
“是!”霜枝行礼,缓步出门。
裴春秋定定的瞧着她,“近来可还好?”
“都好!”靳月抚着小腹,“小家伙不怎么闹我,太后派来的嬷嬷,日日都盯着,出了不大错,我也不敢马虎,一直紧着心呢!”
初为人母,她知道自己很多地方不懂,所以尽量听取嬷嬷们的提议,尽量自己小心。
“那就好!”裴春秋缓过劲来,“待我洗个澡吃个饭,再过来帮你把把脉,你先好好休息。”
靳月点头,“成,有师伯在,我放心。”
走出去的时候,裴春秋好似想起了什么,咂吧着嘴转身,“方才你们说什么呢?我被这么一闹的,委实有点脑子凌乱。”
“说这些花呢!”明珠指了指桌案上玫瑰,“少夫人说要验一验,怕是有毒。”
闻言,裴春秋皱着眉走回来,俯首轻嗅了两下,“好似没什么异常,验吧验吧,安心!”
“是!”明珠颔首。
临走前,裴春秋叮嘱,“记住了,这花呢,看看就好,莫要贪嘴!”
“可我母妃一直喝花茶,不也没事?”岁寒不懂,之前在医馆,他是见过这老头的,知道这老头是靳月的人,否则肯定是要跳起来的。
裴春秋睨了小家伙一眼,“玫瑰花茶,平素多喝喝,对女子有好处,活血美颜,可靳月之前遭的罪受的伤,根底本就比寻常女子更弱一些,能怀上这个孩子,已然实属不易。”
“所以那个褚怀越……”明珠咬牙,“果真是居心不良!”
岁寒有些惊诧,慌忙问道,“那若是小月月喝了,会怎么样?”
“尝尝滋味倒也无妨,那么一星半点的,药效不重,但若是长久喝着,只怕这肚子里的孩子……”裴春秋没有继续往下说,“可能是对方无心,只听说这东西对女子又好处,是以不知其中深浅,但月儿你且记在心里,莫要沾染分毫,你的体质与寻常女子不一样。”
靳月点头,神情略显清冷。
与傅九卿在一起之后,他便经常让她喝汤,那些汤膳里参杂了什么东西,靳月并不知情,但她知道肯定是爹交给傅九卿的,用来调养她的身子。
如裴春秋所说,她的体质早在被剧毒浸染之时,已经无法如寻常女子这般,可正常生养,此后又摔下悬崖,所以这个孩子来之不易!
直到裴春秋离开了甚久,靳月都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