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来,真是不要脸!”
“嘘!”柳千行轻嗤,“仔细被听到,她现在可是燕王妃,回头找少、将、军算账,吃亏的是咱们。”
云中客咬着牙,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宋云奎立在慕容珏面前,笑得宛若胜利者,那般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咱们也不是空手而来,为了恭贺少、将、军新婚大喜,咱们备了一些薄礼!”
燕王府的薄礼,自然不是薄礼。
但是燕王府的礼,你不收也得收。
和离,是在皇帝跟前作数的,若是慕容珏表现出任何的不满,那就是对皇帝的不满,所以……慕容珏还得心平气和的面对眼前的冤孽。
“燕王驾临,实属荣幸!”慕容珏执杯在手,“谢燕王不吝赐教,使我余生得一真情!”
言外之意,多谢你接盘,否则我如何能寻得真爱?
宋云奎的面色自然不好看,这事是他自己做得不地道,夺人妻子,不管怎么说都是缺德到了极点。
然则,脸色更难看的是隋善舞,原以为自己的出现,会让慕容珏多少有点愧疚,或者与阿鸾这样身份卑微、而容貌不及自己的女子相较,慕容珏会后悔……谁知,主动送上门成了一个笑话。
慕容珏坦坦荡荡,说成全他们便是半点情分都不留,说是放手便是再不会眷恋半分。
是以到了最后,反倒显得隋善舞念念不忘,而非慕容珏执念不休。
“少、将、军大肚能容,真是佩服!”宋云奎咬着后槽牙,皮笑肉不笑,“不过,慕容家的少主在这种地方成亲,也不知道是委屈少、将、军,还是委屈了您的妾室?”
他刻意将妾室二字咬得生重,眼底带着满满的嘲讽。
谁不知道,阿鸾伺候过皇帝。
皇帝睡过的女人,赐给慕容珏当妾,这蠢货竟是拿来当宝。
对于身外名,慕容珏素来不愿计较,戍守边关之人,生死尚不能自主,遑论什么名誉,但是此时此刻,他是真的生了气!若只是针对他倒也罢了,但是带上了阿鸾,他不能不计较!
“阿鸾虽为妾,吾亦再无妻。”慕容珏回答的决绝,“慕容家只会有这么一位女主子,我此生子女皆由其所出,我此后余生皆由其所主,所以阿鸾是妾还是妻,根本没什么区别!”
别说是隋善舞,饶是宋云奎亦愣住了。
以为自己赢得漂亮,谁知却是输得屈辱。
云中客轻嗤,“费尽心思,得了旁人不要的东西,还洋洋得意,自以为收了什么宝贝,真是笑死人了!”
这话,说得很轻。
但字字句句,何其真实,也是慕容珏所表达的正解。
在场那么多人,宋云奎的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夺人妻子的得胜者,耀武扬威不成,成了自取其辱的蠢货,接了别人不要的女人,还自鸣得意!
慕容珏再不济,也不敢是纳了皇帝的女人为妾,而他宋云奎,却把隋善舞立为燕王妃,相较之下,更见下贱。
楼下乱糟糟的,阿鸾推开窗户,一眼就瞧见底下的,燕王府的马车。
得,大喜之日还有这般晦气?
阿鸾心里清楚,慕容珏不善言辞,有些话只会憋在肚子里,即便受辱也不会多说什么,可阿鸾气不过,已然是一刀两断的关系,竟还跑到这儿欺负她的男人?!
定了定心神,阿鸾走到梳妆镜前,捋了捋自己的云鬓,趾高气扬的走出房门,行至楼梯口的时候,乍一眼立在那里看热闹的柳千行。
“光看热闹,是不是不痛快?”阿鸾问。
柳千行愣了愣,“嗯?”
音落瞬间,阿鸾已经拔了他的佩剑,提着红艳艳的裙摆,不紧不慢的走向大堂。
“喂……嗯,小夫人?”柳千行回过神,已为时太晚。
乍见着阿鸾提着剑出现,大堂内的众人快速让开一条道,谁也不敢近前,一个个心惊肉跳的,不知道这位新夫人到底想干什么?
成亲当日,就要见血?
“阿鸾?”慕容珏愣怔。
隋善舞面露慌乱之色,下意识的躲到了宋云奎身后。
“你想干什么?”宋云奎骇然。
阿鸾笑了笑,“没什么,大喜之日,想要来点乐子!”
“什么意思?”宋云奎不解。
修长的指尖从刃口处掠过,阿鸾瞧着二人面上的慌乱,“据说燕王妃曾经是阿珏的妻子,如今出现在这里,想必是已经斩断了过去,要与燕王殿下好好过日子的。”
“那是自然!”说实话,隋善舞是惧怕阿鸾的,这女人是个疯子,能手刃整个京都城内的南玥细作,几乎让南玥的计划彻底倾覆。
这样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隋善舞,不想死!
“既如此,那便没什么可说。”阿鸾瞧着剑身上倒映着的、自己的容脸,笑得有些凉凉的,“若是心存良善,所谓旧爱就该当自己是个死人,而不是招摇过市,佯装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