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中客笑了,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你不也一样,你也生不出来!”
“我跟你、跟你不一样!”柳千行趴在桌案上,“不一样的!”
慕容珏拍着他的肩膀,“都一样,我们是一家人!”
柳千行醉醺醺的抬头,望着醉醺醺的慕容珏,忽然掩面痛哭。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俄而便是哄堂大笑,哪有人喝醉了哭成这样的?
哭就哭吧,边关的生活除了战争就是喘口气,偶尔也需要发泄一下,哭一哭没什么丢人的,谁也别看不起谁,来日上了战场都是一条好汉。
一觉睡醒,便也没人再拿这事,当回事!
之后,南玥屯兵十数万在大周边关,大战一触即发。
慕容珏忙于战事,便很少再来小院,连阿鸾生孩子那日,慕容珏还在阵前没下来,忙得后脚跟不着地。
好在,有云中客在。
好在,有一胎的经验在。
阿鸾生产的时候,没有吃太多的苦头,这孩子似乎特别体谅父亲母亲的不容易,出生得极为顺利,跟慕容安不同的是,他这小妹妹爱哭闹。
一出生,哭得惊天动地的。
乳母说,这是随了闺女随了娘。
阿鸾当年出生的时候,分明是一母同胞,却哭得比姐姐更响亮,那叫一个哭不饶人,嗓音洪亮得连接生婆都感慨,以后怕是个淘气的,不让人省心的。无忧
淘气也挺好,阿鸾觉得若是闺女能硬气点,随了她这性子也不错,唯独有一点不好,怕是不好寻夫君。
这些日子,云中客抱着孩子不撒手,一个劲的追问,“取个什么名儿好?”
女孩子,总归要想得文雅一些才好。
叫什么呢?
阿鸾没有主意,这名儿还是要慕容珏来取。
奈何前线战事吃紧,一直到了孩子快满月的时候,慕容珏才得空,趁夜来了一趟小院,风尘仆仆的,瞧着很是焦灼。
在进房间门之前,慕容珏小心的将兵刃放在边上,身上战袍都未褪,可见来得委实匆忙。
“怎么还不进去?”大长老不解。
慕容珏想了想,将身上的战袍退下,“身上杀气重,数日不曾欢喜,怕是不太吉利。”
“哎呦,她嫁给你,就没想过什么吉利不吉利,杀气不杀气的,行伍之人,只要不缺胳膊不缺腿,那就是福气!”大长老笑道。
慕容珏站在门外,将战袍连同外衣全部褪去,只剩下身上的贴身里衣。
大长老愣了愣,慕容珏迈步进门。
这讲究的……
慕容珏进了门,一眼便看到慕容安趴在床边,嘴里呢喃着“妹妹”、“妹妹”,床榻上的阿鸾,眉眼温柔的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那一瞬,慕容珏只觉得满心满肺的知足!
有儿有女,有妻如此。
在战场上拼得一身剐,为妻儿老小护一隅太平,真真值得!
“还愣在那里作甚?”阿鸾缠着头巾,面上还带着生产之后的微白,可眉眼间皆是难掩的笑意与温柔,“过来,看看你女儿!”
慕容珏这才回过神来,疾步行至床前,一手儿子一手闺女。
“妹妹!”慕容安抓着妹妹的小手,笑得眉眼弯弯。
慕容珏笑道,“安儿很喜欢她!”
“亲生兄妹,自然是欢喜的。”阿鸾笑道,“难得回来,先取名再说!”
慕容珏这些日子忙得脚跟不着地,但也没忘记,给孩子取名之事,“便叫衿月。”
“你倒是偏心,儿子单名一个安,你给闺女弄两个字的。”阿鸾笑骂,“不怕孩子长大了,也怪你偏心?回头,都不理你。”
慕容珏望着她笑,“你还记得当年在京都城的时候,自己放了一盏花灯吗?”
“花灯?”他若不提及,阿鸾还真是忘记了。
慕容珏这么一说,阿鸾还真的想起来了,她记得,自己当时是跟皇帝一起出宫过节的,原就不太认得大周的字,只听得有人吟了一句什么,然后便让人写在了花灯上。
“花灯怎么了?”阿鸾低声问。
瞧着她一脸懵逼的模样,慕容珏便晓得她当日怕是随手一写,浑然不记得自己写过了什么。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慕容珏低吟,“记起来了吗?”
阿鸾笑逐颜开,“记起来了。”
“感君明月夜,得逢是吾妻!”他在她的面上轻吻,“花灯被我捡到了,注定了你是我的,老天爷都在成全你我。”
阿鸾面颊绯红,“我当时不知这意思,总觉得大周是礼仪之邦,竟也将这等事挂在嘴边,成日的亲亲的。”
“是亲亲!”慕容珏在她唇上亲了亲。
慕容安捂住了眼睛,“羞……”
阿鸾笑了,在慕容安的面上亲了亲。
慕容珏也笑了,学着阿鸾的样子,在儿子面上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