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是,艾格妮丝,我不会跟你道歉的,而且即使重来让我选一千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宁可被你唾骂,被所有人耻笑,也不忍心看到你倒在我的面前。我不要荣誉,我要我珍爱的人们活着……为此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有顾忌,今后也是如此。”
艾格妮丝凑到了姐姐的面前,她剑锋颤抖地更加厉害了。
然而,虽说这剑锋只要再前进十几厘米就可以轻易断送爱丽丝的生命,但是却好像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进一步,
“您是我的姐姐,我从小最敬爱的人……”她带着哭腔重新开口了,此时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过去的勃勃英气,只有痛苦、悲愤和懊恼等等负面情绪,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可是恰恰是您,刺穿了我的心,您背叛了我,还以爱我的名义振振有词,何等恶毒和卑鄙!如果您真的爱我,难道您不能尊重一下我自己的想法吗?我有多么重视这一切,难道您不知道吗?不,您知道的,但您还是毫不犹豫地践踏了,口口声声要我活着,难道您觉得失去了自尊和荣誉之后,纵使活着,我还是我吗?!”
爱丽丝叹了口气。
虽然她们是互相珍爱的姐妹,但是却有着两种价值观。
说到底,这也是两种价值观的碰撞,一种觉得目的高于手段,荣誉只是敷衍机谋的外衣;一种却认为手段高于目的,万万不可有失尊严,这两种价值观说不清哪一种更加高明,但是在通常,笑到最后的往往是前者。
如果是平常生活,价值观的冲突是可以被互相姐妹情所冲澹的,她们都愿意互相忍让和体谅,然而当命运真正的考验扑面而来的时候,那种价值观的冲突就再也无所遁形了,结果这边觉得那边天真可笑,那边觉得这边卑鄙可恶。
所以到底谁对谁错?也许根本就没有对错,只是彼此选择不同而已。
“艾格妮丝,我说了,我不指望你理解我或者原谅我。现在我已经累了,需要回去休息,我看你也累了,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爱丽丝叹了口气,然后提出离开。
“您就想这么一走了事吗?”艾格妮丝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大声质问姐姐。
虽然她此时拔剑在手张牙舞爪,然而以爱丽丝对她的了解,此刻妹妹的心情极度彷徨和脆弱,甚至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已经发生的一切早已经尘埃落地,她已经什么都不可能挽回了,她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所以拼命在这里大喊大叫而已。
就像因为玩具被抢走而在原地嚎啕大哭的小孩儿一样可怜。
也许,她就是在等自己的道歉和忏悔吧。
爱丽丝知道,如果自己愿意道歉,愿意哭诉自己是如何如何不得已,又是何等痛苦地做出抉择,妹妹可能会好受一些。
可是爱丽丝却不愿意这么做,经历了刚才的恐惧和紧张之后,她此刻也已经是筋疲力尽,再也不想浪费精力哄小孩儿了。
更重要的是——一直在她面前扮演姐姐角色的爱丽丝,也不愿意违心地对妹妹低三下四,说一些自己都作呕的骗人话。
“不走又在这里做什么呢?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爱丽丝反问,“艾格妮丝,我不会道歉的,也不会向你求饶,该说的一切我已经说完了——如果你还指望从我这里得到其他什么,那我只能说我很遗憾。”
姐姐如此绝情的话语,击碎了艾格妮丝最后的希望。
她的愤怒和绝望几乎可以燃尽一切,然而却无法动摇姐姐的分毫,手中的剑虽然锋利,但是在姐姐面前却显得如此无力。
是的,刺不下去的,艾格妮丝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甚至不相信,难道自己敬爱的姐姐竟然就如此轻易地摧毁了自己的自尊,甚至都不曾感到歉疚?
与其说她在恐吓和威胁,倒不如说她是在拼命想要挽回曾经珍惜的那个幻影。
心目中的姐姐居然是这样的真面目,尽管最近已经见识到了几分,但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接受。
“如果这就是您最后的回答,那我只能认为,您再也不想和我来往了吗?”她大声质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爱丽丝连忙回答,“我只是说,我们需要冷静一下,等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能互相理解和接受彼此的所作所为,那么一切就会过去了。”
“不,我不可能!”艾格妮丝执拗地大喊,“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理解和接受如此卑鄙的行为!”
妹妹再一次的叱骂,让爱丽丝终于有点生气了,而疲惫和焦躁也磨损着她的神经,让她心理防线也随之松动。
“别耍孩子气了,艾格妮丝。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接受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和我恩断义绝吗?比昂卡是你师傅不假,可是我是你的姐姐!我们这么多年相处,我是怎么对待你的,难道你看不到吗?我对别人耍弄过手段不假,可是我从小对你的爱护和照顾难道也是假的吗?别忘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