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声的恐惧,彻底唤醒纪紫君源于基因深处的恐惧。
惊悸在肿胀,淹没羞涩,填塞胸膛,想要从喉中宣泄而出,却鲠在嗓眼!
“彭!”
一声几乎不可耳闻的火焰膨胀声乍响,宛如天籁之音。
那宛如救赎神光,又若圣洁之源的昏黄烛光,从水晶马灯中倾泻而出,驱散黑暗!
被极致黑暗压迫得几乎要喘不过来气的纪紫君,还未松气,驱散黑暗的烛光,却照亮更加恐怖之物。
“唔!”
纪紫君瞳孔舒张,下意识捂住嘴巴,不敢出声,浑圆眼眸中尽是魂惊魄骇!
在黑暗和光明的交界处,脓白猩红之物在翻滚,闪烁着贪婪和饕餮的苍白眼球,才黑暗中窥觊,那是剥皮的怪物,亵渎的恶畜,不可名状的异类。
它们怨恨的徘徊在烛光边缘,发出怨魂般的哭丧,恶畜般的低哝!
这一刻,饶是在jjh见多识广的纪紫君也近乎崩溃,踉踉跄跄的随着宁修远的脚步前进。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贴着阿瑟斯的身体,几乎不敢扭动脖颈,声音颤抖问道:
“这、这是什么?”
“它们是玷污旧印的邪恶,守望秘密大门的畜群。”宁修远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直接转述了乌姆尔的回答。
纪紫君的反应,令他生出一点恶趣味。
当初,他也被这些恶畜吓坏了。
“这、这是哪里?”纪紫君又问道。
“超越一切维度的外延、通向万物归一者的唯一途径,银钥之门。”宁修远继续转述乌姆尔的回答。
事实上,除了这个回答,他也没有其他答案。
纪紫君茫然了,阿瑟斯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组合到一起就彻底懵住了。
她不知道,这是文字的局限,还是她智慧的浅薄。
她有心追问,但到底没问出口。
眼前这些存在,早已超出她的认知范围,在毫无基础知识储备的情况下,问再多,也毫无意义。
就像毫无相关知识储备的年轻人追问相对论,只能得到一个美女和火炉这种谬以千里的回答。
“这里就是诸神国度?”
纪紫君转而问起更为关心的话题,言辞间也顺畅了许多,因为在对话中,她的理智终于回归。
她敏锐发现,随着阿瑟斯的前进,烛光的移动,那些狰狞可怖,不可名状,不可描述的恐怖怪物,也惊恐得闪避着烛光,始终令身体隐于黑暗中。
似乎这昏黄无害的烛光,有着净化焚烧一切邪祟的圣力!
难怪阿瑟斯总是提着这盏水晶马灯!
这是他的武器?
纪紫君思绪摇曳着。
“不,我们还在路上。”
宁修远盯着始终悬浮在十余步上空的银钥之门,突然松开纪紫君,以及水晶马灯。
“你先继续向前赶路,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说完,宁修远一步踏出烛光范围,在群畜吠叫声中,隐于黑暗。
“哎!”
纪紫君懵了,下意识就要追出去,刚刚走到烛光边缘,看着簇拥在黑暗中的怪物,惊恐得下意识停下脚步,并连连后退。
此时的她,有种被抛弃的孤独感和恐惧感。
环顾四周,烛光之外一片黑暗,那徘徊在光明边缘只能窥见只鳞片甲的怪物,更为骇人!
饶是纪紫君身挂jjh智慧结晶,人性的弱点,依旧令她浑身颤抖,下意识将阿瑟斯馈赠给她的左轮手枪,攥在手中。
“咕噜!”
她咽了一口唾沫,站在原地僵硬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握住一直悬浮在空中的水晶马灯。
冰冷的紫铜提杆,带给她些许慰藉。
“嗞——”
在深深吸气声中,她提着马灯,迈开脚步,缓缓向前走去。
烛光所过之处,恶畜趋避,邪祟溃散。
那蕴含未知恐怖的黑暗和吠叫呜咽的亵渎之音,似乎也不在恐怖。
时间在这一刻丧失了意义,只有孤独如影随影。
恍惚中,纪紫君忽然有种化身阿瑟斯的感觉。
在未行之前,她曾憧憬过前往神国的场景:
那或许是一闪而逝的猝不及防;
或许是穿越无尽时空的光怪陆离;
亦或者是乘坐神兽撵架,驰骋星海。
只有当她真的踏上神国之路,才发现身为人类的想象力是如此的匮乏。
阿瑟斯每一次前往地球,都要默默穿越这无尽黑暗,用脚步丈量孤独吗?
不知过了多久,亘古不变的黑暗,突然横生变化,一道身影蓦然透出黑暗,这一幕,吓得纪紫君头皮一麻。
不过,当烛光照亮那熟悉面孔之时,提起的心脏,骤然落了下来。
——是阿瑟斯!
“我们快到了吗?”纪紫君问道,她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