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杨帆以军礼单膝跪倒,沉声道:“奉宸丞说笑了,杨某此来,是向陛下请罪的。”
武则天沉下脸来,慢慢问道:“出了什么事?”
杨帆道:“臣昨日遵陛下教诲,先往梁王处走了一遭,之后回转军营,听说麾下兵勇与金吾卫又起冲突,被抓走一十六人。又有受伤数人逃回军营,军中一位郎将已赶去金吾卫讨人。臣忙约束部下,静候小心。天色将晚时,那位郎将赶回,说武懿宗大将军有话,想要讨回兵丁,除非臣亲自去。”
武则天蹙眉道:“那你便去上一趟又何妨。”
杨帆道:“武大将军有言,要臣自辕门膝行,一步一叩。至中军大帐请罪,方肯放人!”
“啪!”
武则天一掌拍在案上,把那棋子打的纷乱,厉声叱道:“混账!他以为他是谁?”
杨帆顿道:“臣为天子亲军,不敢有辱天颜,然天色已晚。当时若再进城,只怕到了城下时城门已关,故而想等到今晨去请梁王殿下斡旋。不料臣一早正欲进城,忽又有人送来消息,说臣那几名部属自昨日午时被金吾卫抓走,先遭鞭笞。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之际复又挂之高竿。曝晒于烈日之下,一日一夜滴水未进,如今已晕厥多人奄奄一息。”
武则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杨帆沉痛地道:“三军闻讯,忧心袍泽,一个个怒不可遏,臣实在弹压不住。而且武大将军如此仗势相欺……”
杨帆低着头哽咽了两声,也不知是否弹下了几滴英雄泪。
上官婉儿赶紧扭过头去。生怕再看郎君惺惺作态的样子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可转念一想,郎君今日真是闯了大祸,虽然想尽办法弥补,然则陛下喜怒难测,也不知是否真能平安无事,不禁又忧心忡忡起来。
杨帆猛地一扬头,声音陡转激昂,清越高昂的声音在整个殿堂里回荡起来:“臣也是血性男儿!臣是一个带兵的人!臣若这时依旧退缩忍让,如何能孚众望、如何能统千骑?臣迫不得已,率全军将士赴金吾卫,恳请武大将军开恩。
烈日之下,臣等肃立一个时辰,晕厥者不知凡几,结果武大将军见都不见,只传一句话出来,要么臣一步一叩,膝行至帅帐请罪,要么返回,任由那悬挂在高竿之上的兄弟自生自灭!
臣一请再请,一再低头,换来的却是武大将军的得寸进尺,臣想忍,可是臣已忍无可忍!臣想退,可是臣已没有退路!臣迫不得已,率人强行冲进金吾卫,救回了依旧悬于高竿曝于烈日之下的袍泽。
幸好臣去的还算及时,他们当时虽已晕厥,如今业已救醒,虽然虚弱,尚不致死。臣也知道,哪怕臣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臣依旧是错了。臣犯下大错,有负圣望,今来负荆请罪,虽百死而无怨!虽立诛……而无悔!”
杨帆说罢,顿不语,大殿上立即肃静下来,可是每一个人的耳边,似乎犹自回荡着杨帆铿锵有力的声音。武则天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过了许久,才淡淡地道:“那么,你带兵叩阙,意欲何为?”
杨帆忙道:“千骑跪叩宫阙,非为陈情,只为向陛下请罪!”
杨帆顿了一顿,又道:“臣知有罪,故而向陛下请罪,臣愿受国法制裁!至于千骑将校,只是奉臣将令行事,还请陛下宏恩宽恕!”
武则天道:“自金吾卫救回来的人呢?”
杨帆道:“臣让人喂了他们饮水,虽见苏醒,可过于虚弱,唯恐再有变化,故此进城之后,先送医馆诊治去了。”
武则天听了脸色稍霁,有时要看一个人的用心,从一些小事上揣摩才更加准确,如果杨帆把那些他口中已然半死不活的兵士拖回来却不及时加以救治,反而摆在宫城面前给她看,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袍泽为了请罪,那就其心可诛了。
可眼下这事怎么办?兵士斗殴也就罢了,一军主将率人冲营,简直岂有此理。武则天正为难时,武懿宗由两个胖大太监架着,脚尖点地,晃晃悠悠地来了。
骑猪将军情急上树,结果被一只虫儿吓得掉下来。不巧的很,地上有块尖利的石头,正戳在他的尾椎骨上,于是,他就成了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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