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美感。
队伍里有个学生掏出一张笺纸看了一眼,好奇地问道:“天坛明明在二环内,怎么这上面写的是南郊圜丘啊?”
这问题也问得出来,这个学生也太没常识了吧?
董枫正在这样想着,看见走在略前面一点的苏进也回过头来,对着那学生摇了摇头:“杜仲,你对历史方面的常识,应该加强一下学习啊。”
那个学生的脸顿时有点发红,低声应了一句:“是……”
“我并不是在责备你。”苏进安慰他道,“你是生化学院的学生,有你的优势,在文科方面弱一点很正常。但是历史和文物从来都不分家,我们修复文物,研究文物,为的还是研究历史。历史方面的知识,一定不能丢了。”
他笑了笑,道,“尤其是鉴定文物,更是跟历史息息相关。譬如别人拿一件斗彩瓷来给你看,告诉你这是宋朝美瓷,你根本不用看就可以告诉他这是假的。为什么?因为斗彩瓷最早出自明宣德时期,宋朝时根本没有啊!”
说着,他又面向慕影这边,解释道:“斗彩瓷,是一种特殊的彩瓷,又叫‘白地青花间装五色瓷’。它先在胎胚上用青花细线条勾纹饰边,再上白釉,入窑烧成后,再在纹饰轮廓内填色,再次入炉,经两次烧成。据历史记载,它出自明宣德时期,但实物比较罕见。现在最受推崇的,是明成化时期的作品。它胎质细腻纯净,釉层滋润沉静,下层淡雅的青花与上层艳丽的彩绘相互映衬,清秀飘逸中不乏娇艳绚丽,非常独特。”
董枫下意识地抬起收音设备,把这段话完整地收录其中。他意识到,苏进这段话是对慕影说的,也是对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说的。
他及时的举动赢得了慕影一个赞赏的眼神,他心头也是一热。
苏进讲完斗彩瓷,又转向那个学生介绍:“过去的北京城比较小,你想想看,建国门在哪里?复兴门在哪里?事实上不光是北京,所有比较古老一点的城市都这样。你们知道的东门西门之类的地方,通常都在市中心,而古代,它们已经是城门所在了。所以,天坛的位置,在明清时期,就是实打实的郊外。南郊天坛,北郊地坛,都在郊外。”
学生们纷纷点头,这些都是常识,其实知道的人也不少。但被苏进这样一说出来,尤其是跟自己的城市相映证,感觉特别亲切。
天坛北门就在天坛路对面,过街就到。
此时天坛路封路,街上的人却已经少了很多,还有一些人正在疾步向这边赶过来,显然也是来参会的。
董枫回头看了那些人一眼,转头看向面前的大门。
这座大门非常宏伟,重檐青石,看着簇新。重檐之下,是镶着铜钉的红色大门,正紧紧地闭锁着。
怎么会都要开始了,门还关着呢?
董枫下意识地往苏进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微微一惊。
他陡然发现,他正想从这位年轻的社长身上寻求一个答案。就这么短一点时间,他也仿佛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了。
但此时,苏进抬头看着这门,脸上也有些疑惑。
可能是发现学生们都在看他,他低下头来,解释道:“据我所知,在清朝时候,这里的确有门,但只会重兵把守,并不会关闭。”
“那边的门开着呢!”天工社团的一个社员突然指向一边,提醒道。
果然,那边开着一扇偏门,门后似乎有人。
正说话的时候,一支六人的队伍从他们背后走过来,穿过他们,走上前去。
为首那个中年人走到角门旁边,一名二段修复师走了出来。两人相互见礼后,中年人出示佩戴在胸前的徽章,后面的人有的出示徽章,有的从怀里取出信函。
二段修复师一一验看过后,把他们从偏门放了进去。
原来大门是不让走的,只能走小门啊……
董枫这样想着,听见队伍里那个名叫张万生的老头子轻轻哼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然后跟着天工社团的人一起,同样走到了偏门附近。
那位二段修复师还站在那里,他看见这么大一支队伍过来,似乎有些惊讶。他的目光落在他们胸前,向后招了招手。
从门里又走出来几个穿着棉袍的人,有的是初段修复师,有的什么标志也没有,看上去是学徒。
二段修复师向他们拱了拱手,问道:“请问各位有何贵干?今日此处别有盛会,非受邀者不得进入。”话虽如此,他行礼的姿态、说话的语气都非常有礼貌。
苏进还了一礼,道:“我们是来参加惊龙会的。”
“嗯?”二段修复师的目光迅速在他们胸前一扫,回过神来,道,“那请麻烦出示一下惊龙函。”
这显然指的是之前快递送到的仿制薛涛笺了,学生们纷纷拿出信封,把信笺递到了那位二段修复师面前。
二段修复师向旁边点了点头,一个穿着学徒短打棉袄的年轻人走上前来,他抱着一本厚厚的、帐簿一样的册子,一页页地翻看。
每张薛涛笺上都有名字,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