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义头痛:“我头痛,准备去医院看看,挺进队我也是偶然遇到,已经上报过。”
周连长见问的人没错,一下子来了兴趣。“你知道我们的搜索任务吗?就是要把那些挺进队鬼子给揪出来。”
“哦...”胡义想回去睡觉。
周连长旋即苦笑:“都在山里转了一个多月,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没有得到应有回应。
滔滔不绝:“你们独立团陆团长我在师医院的时候见过,他跟我们团长很熟,听说你们团加起来连一个营都不满编?”
“呃...”这是打脸。
“那你怎么也到了这里?”周连长再次热情问。
“我头痛。”深度冰冷。
周连长也不在意:“我们还有个任务,受人之托,要从你们团带个人回去!”
一见面把自己任务什么的全盘托出,这连长神经大条,却根没有引起胡义兴趣,漫不经心:”带什么人?”
“一个姓宋的护士。”周连长也不忌讳。
胡义愣了一会儿,收回一丝丝的心绪,心念电闪:“你是说那护士?”
周连长一愣:“你也知道?”
胡义有些哭笑不得,一个连的兵来带人走,与其说是带,不如说是抢。
虽然胡义对宋小瓷不假义词色,却不得不承认,宋小瓷很好看,进了九连的人,要抢?门都没有。
即使好说的话,就北山团一个连长,估计也不成。
胡义脸有些阴沉:“你觉得合适么?”
“我们欠模范团人情。”周连长没注意胡义口气已经变了。
“不合规矩。”
“为什么?”
“因为那里现在有一个营,并且有个连长属狗的。”
“那样,更好。”
很明显,周连长其实也不愿意。
狗自然是高一刀,即使躺在担架上也可以拼刺刀,何况团长也在,九连也不是好鸟。
“怎么,你的衣服穿这个样子?”胡义穿的是治安军的军装,出来时忘记换。
根本受不了周连长的热情。
胡义打一回到酒站就躺在床上,听老秦唠叨了小半天,直到心烦意乱,跑到牛家村王朋连。
天亮时,李大山送了一套军装过来,说是周连长托他转交,他们天不亮就走了。
有无良团长坐镇酒站,需要担心么?
……
清璋河西,山脚下的灌木林里,蹲着一队八路军,二十几个人,大半个连,灰帽子灰军装,破口子,打着颜色深浅不一补丁,灰绑腿破草鞋,人人疲惫和困倦,显然已经行进了很久。
捷克机枪加上汉阳造,领头的一支快慢机。
“报告吉排长,郭班长他们没有按时到达。”一个战士咬着字吐出声。
领头的吉排长沉默了一会儿:“任务已经完成,准备撤退。”
“排长,前面应该就是目标,是不是可以突袭?”
“没有必要,我们兵力不足,回去后再作安排,我们的任务是侦察,目标已经找到,任务完成,他们跑不了。”
完成任务的队伍慢悠悠踏上返程,三个在前,二十来人隔了段距离紧随其后,再后三百来米两个战士断后。
⋯
山沟里,一个八路打扮,手里拄着一根粗壮树枝,另一手扯下带着弧形帽檐的军帽,用食指横着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甩掉,停了下来,黑眉细眼四下看了看。
九连长胡义。
灰色军装大部分位置湿透,变成深灰色,紧贴在身上,清晰地显现出结实的胸膛,用手扯起军装上纵横交错隆起的几条水褶,透进一些空气,汗水蒸发,带来一丝丝清凉。
眼前,山沟两边灌木延伸,直接苍翠群山,重叠,笼罩着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雾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瓦蓝天空就像是被几笔淡墨,勾勒出一抹抹灰白,镶嵌在天边,粲然四季。
偶尔的鸟鸣,在山谷回荡,不知名声音在耳边萦绕,大自然鬼斧神工,让人心生惧意。
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顺手戴上帽子,拢成弧,扯下水壶,往嘴里猛灌,找了块稍平整山石,努力坐下,捶着腿,低声喘气,肩膀胀痛,活动一番,感觉好了少许。
突然,北面传来一丝丝动静,胡义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立即起身,靠在山壁上,扯出望远镜,往记忆中前边的三岔路口望去。
远远的,三岔路北灌木从中,两个八路军军帽跟步枪枪口,隐隐出现,也仅仅能看见军帽起伏,能听到战士手拿着棍子边走边敲打着地面的声音。
没多长时间,军帽来到三岔路口,终于能看见大半个身子。
两个疲惫的八路军战士,在路口停了下来,隔了一会儿,一个战士爬上路边的大石头,拱手搭在眉头,努力向东张望,却没有发现什么,跳下石头,两人嘀咕了一会儿。
两个战士继续前进,方向却在岔路口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