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炮楼顶的胡义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公路上忙活的鬼子。
望远镜视野中,鬼子摆弄的迫击炮似乎与常见的迫击炮口径不大一样。
凭以往的战斗经验估算,这门炮的炮身比蹲着的鬼子头顶还要高得多。
情况似乎不大对劲,真要对高梁地发动攻击,没必要用上这么大口径的重迫击炮。
在青纱帐作战,炮击用处并不大。
应该是鬼子94式90毫米迫击炮,打毒气弹专用口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鬼子准备将用在二十三团上的手段故伎重演打毒气弹。
而且,这伙鬼子有可能使用茶弹!
小缨在东边高梁地,九营骨干大部分在东边!胡义头皮发麻,不再犹豫:“命令,以最快的方式,通知所有人立即后撤!向北撤出伏击阵地!”
立即。
尖锐的哨子,当当当响的铜锣猛响,跟着,三发绿色代表撤退的信号弹飞上半空。
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胡义下达了全员撤退的命令。
杨疯子虽然不解,但却没有丝毫犹豫,提着掷弹筒与榴弹背包怪叫:“丫头.撤!”
能在战场上活得久,相信能信得过的长官很重要。
胡长官将三种通知撤退的方式全都用上,说明战场形势肯定有重大变故。
杨疯子战斗经验也许不如胡义那般丰富,但是对战场的敏感性并不差。
小红缨对胡义的信任早已深入骨子。
将狙击步枪丢给张小刀,跟着杨疯子撒开脚丫子向东高梁地深处猛跑。
罗富贵等了半天没等来进攻的鬼子队伍,却忽然看到听到撤退的信号。
对胡老大的命令没二话,提了轻机枪招呼手下的战士比兔子还跑得快。
时间过得似乎很快以秒论。
嗵嗵两声闷响。
两门九十毫米迫击炮炮口腾起一股硝烟。
迫击落点准确,但却没有爆炸,跟着冒出茶色浓烟。
刚挨了来自于高梁地的黑枪,跟着挨了机枪扫射的鬼子第三军曹,没料到后边的同伴会对着自己开炮。
茶色的烟的意思他很清楚,最厉害的芥子毒气!
闻之丧命。
军曹吓得脸都变绿,不敢怠慢直接鸟语怪叫下令:“立即戴上防毒面具,离开这里!”
训练有素的鬼子动作很快,纷纷从背包中扯装备,好在这次出来防毒面罩全都有准备。
华北夏天吹东南风,鬼子大尉一点不担心烟雾会倒吹的可能性。
他只是想让这些土八路见识一下皇军的厉害,至于会死多少人,他现在也没有底儿!
两股股浓烟正从地面升腾而起,被东南风推往西北。
茶色气体缓缓吞噬着范围不大的青纱帐,烟雾顺着高梁地四下扩散。
一股带着大蒜及芥茉的气味儿在高梁地中迅速弥漫开。
诡异的毒气,仿佛来自地狱…
毒气虽然厉害,但是在荒郊野外散开后的功效大打折扣。
一个削瘦的身影,划着船头坐着两个三十多岁壮汉的小船横穿运河。
壮汉满脸黝黑表情中全是自信,破帽,破褂,破裤,身上背着驳壳枪,视线放在河东的芦苇丛里。
好一段时间后,小船划进芦苇丛。
芦苇丛中探出一张囯字脸,语气有些不善:“消息送过去了?”
削瘦的汉子得意地搓着手:“老刘夫妻胆子确实大,鬼子已经与八路交上了火,应该出不了漏子!”
囯字脸朝运河上看了看,让两壮汉留下,带着削瘦的船夫走进芦苇丛深处。
直到芦苇丛中出现一间草篷,两个腰间挂枪的黑衣人,站在草篷门口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打量着过来的两位。
囯字脸跟门口的黑衣人笑:“特派员在吗?”
黑衣人撇了撇嘴:“明知故问!”
屋里的人听到外边对话声,阴柔的声音传出:“呵呵,回来得挺快的嘛。”
囯字脸事实在船夫进屋,船夫扫视屋内环境,只有一个年轻人:“我从卷子村过来,我姓钟。”
“哦,那我得称你一声钟哥。”年轻人用阴郁的视线打量钟哥:“事情办得怎么样?”
钟哥并没急着说明来意,反而堆出一脸笑:“那个…老当家的说一百条步枪,什么时候能送到?”
阴郁年轻特派员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顺手将旁边茅草掀开,露出一堆箱子,顺手打开最上边的木箱,填充稻草防运输震动的箱子里摆着三条成色颇新的步枪。
钟哥立即瞪大眼,随即补充:“过河的八路团长死在鬼子手上,另一伙八路似乎要打鬼子伏击.”
年轻特派员表情有些惊异:“你是说姓赵的死了?”
钟哥点头:“没错!”
“你能确定八路军河西的主力已经离开平原西进?”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