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是谁不?”
“老段。”程昶道,“段明成。”
“老几?”
“老二。”大学室友里的二哥。
段明成一点头:“行,张大夫没骗我,你小子没傻。”
又问,“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多久?”
“听说了。”程昶道,“两个多礼拜。”然后对张明成说,“麻烦你了。”
“哎,你怎么突然跟我客气起来了?咱们间常来常往的,至于么?”
拍拍身旁的大包,“昨天晚上你突然痉挛,一身接一身地出汗,还说胡话,把我和你哥,还有廖卓都吓到了。后来情况稍微稳定点,我以为你要长期留院,跑出去给你买换洗的衣服,还有洗漱用品。早知道过来前我打个电话找张大夫问清楚了,刚在走廊上碰到她,她告我你过两天就可以出院,这不,一大包东西,白买了。”
这事程昶听张医生提起过。
说是他昨天半夜突发性痉挛,但是查不出原因,心率和血压都不稳定了一阵,本来医院都打算实在不行,开胸做检查了,谁知道临近黎明时,他整个人忽然平缓下来,恢复正常了。
程昶默了一阵,拿过一旁的手机,问段明成:“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他在医院里留了卡,医疗费都是直接从卡上扣,但这包东西是段明成出去给他买的,亲兄弟明算账,应该还给他。
“还没算过,我找找小票。”
段明成把小票翻出来,递给程昶,程昶在心中简略算了算,一共八百左右,他直接给段明成转了一千过去。
段明成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着?出了院后,继续回公司上班?你那公司是好,全世界排名前几的财团,可说到底,都是给资本|家打工,总不能把命搭进去。”
“还没想好。”程昶说,“再说吧。”
他是真没想好,在大绥的一段经历在他的脑海里织就了另一番人生风光,此刻回到故土,还有不真实之感。
“要我说,你就该把那工作辞了,凭你的本事,做什么做不好,找什么样的工作不是找,何必呢?”段明成说,“还有,我跟你哥都商量过,觉得你接下来不能再这么独了,家里说什么也要请个二十四小时特护。这次真是运气好,你发病的时候,门没关严实,外卖小哥过来刚好看见,但你总不能一直指着运气好吧?”
说着,看向程昶,小心翼翼地问:“你昏迷这十来天,廖卓过来了好几趟,你知道吗?”
廖卓是程昶前女友的名字。
就是从前去日本旅游,给他带御守的那个。
“她这回很尽心,说实话,我和你哥工作都忙,社畜嘛。你昏迷这阵子,大半时间都是她过来陪你,她担心请的陪护不尽心,还熬了几宿帮你盯点滴。你公司的假,也是她过去帮你请的。”
程昶点点头:“回头我找个机会谢她。”
“怎么谢?请她吃饭还是买个礼物送过去?”
“吃饭吧。”大不了选个高级餐馆,买个礼物送,万一她再回礼,一来一回就没完没了了,程昶这么想着,说,“到时候你也过来。”
段明成就笑了:“我说你是没开窍还是怎么着?廖卓人家是缺你这一顿饭吗?她这么鞍前马后地照顾你,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
程昶没说话。
他看得出来,但他觉得没必要。
电视剧一集播完了,在放片尾曲,红衣侠女是女主角,在片尾曲里又出现了,这是剪切过的镜头,倒是比剧中更像云浠一点。
程昶又移目去看电视。
“廖卓这个人吧……是物质了点,但是,三哥,”段明成顿了顿,“我说句实话,这个年头,一点也不物质的女孩儿几乎没有,结个婚还要买车买房给彩礼呢,你又不缺这点钱。而且你这么单着下去,我们这些朋友终归不放心,凭你的条件,找是随便找,但谁知道那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廖卓咱们好歹知根知底。且她知道你有这病,而今想通了,还愿意回来求复合,照顾你,很不容易不是?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那也是特殊情况特殊考量不是?”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是说就算,她有那么一点是图你的钱,但物质社会讲究等价交换嘛,哪怕你请个特护,也是要给钱的,上海这物价,高级的一个月也要几万,廖卓能花得了你多少?恐怕也就差不多几万。你是学金融的,脑子也好使,适当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吃不了亏,人姑娘的青春也值钱。”
所谓适当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程昶明白。
请律师,立遗嘱,找财产公证。
但他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接受廖卓,他也不在乎这点钱,他只是……对她没感情。
他在不知是梦是真的古往过了大半年,回到二十一世纪,不知怎么,在情感上格外挑剔了起来,不愿意随便让人介入他的生活,尤其是,以感情的名义。
电视剧的片尾曲放完了,又开始播广告。
程昶愣了下,心中有点茫然,过了会儿,他转头问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