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一夜,自去歇着吧。”
云浠想了想,一点头:“行,我送你们出门。”
三人刚走到院中,只见田泗与阿苓扶着白叔从后院过来,一并相送前来施针的大夫。
白叔的腿疾自施针以后,一日好似一日,虽不能如常人一般,好歹能拄杖行走了。
几人对大夫千恩万谢,云浠略一沉吟,似想起什么,唤了声:“吴大夫。”
她将吴大夫请到一旁,道:“有桩私事想跟吴大夫打听,不知大夫方不方便相告?”
“大小姐只管问便是。”
云浠看着他:“不知是哪家贵人伤了腿,您急着给他治,才来侯府出义诊的?”
“这……”吴大夫有些犹豫,“贵人身份金贵,他的名讳,在下实在不便相告。不知……大小姐何故有此一问?”
云浠心中其实对义诊的事有几分揣测,看他不愿答,知道追问无果,便道:“好奇罢了。”
转而又道,“而今侯府承您大恩,我实在过意不去,您初来施针时,好歹还收十文钱一次,眼下降到三文钱,实在太低了,不然我还是按当初的价钱付给您吧。”
“使不得使不得。”吴大夫连忙道,“小姐有所不知,就因为给侯府出义诊,在下于医道上颇有所获,治好了贵人的腿,从贵人那里得了天大的赏赐。说起来,还是侯府帮了在下,在下今来为白管家施针,实属分内应当,连三文诊金都不该收的。”
云浠见他执意,只好点头:“这真是有劳吴大夫了。”
说着,与田泗阿苓一起,把罗姝、方芙兰,还有吴大夫一并送出府门,又让赵五去把借来的马车套好,相送吴大夫一程。
几人还未离开,忽见巷子口,有一名衙差匆匆跑来。
衙差名唤柯勇,虽不常在云浠手下当差,却是个十分信得过的。
他撑着膝头,狠喘了一口气,道:“云捕快,那个害三公子落水的艄公,找着了!”
“当真?”云浠一喜,又一想,那艄公实在狡猾,水性又好得出奇,人往水里一钻,保管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连日来几回寻到艄公的踪迹,都叫他扎入秦淮河里溜了,这回是怎么寻到的?
柯勇看出云浠的疑虑,当即道:“他是自己来投案的。”
“自己来的?”
“对。”柯勇一点头,目色十分复杂,“他说,有个很厉害的人物要杀他灭口,这才投案,求官府保他的命。”
云浠一听这话就愣了。
很厉害的人物?
是了,当初三公子之所以溺水沉底,便是因为袖囊子里被塞了两块金砖,艄公一穷二白,金砖显然不是他的,因此他推三公子下水,一定是受人指使。
而今这个人要杀他,自然是要灭口了。
云浠道:“你们可问了他是谁要杀他灭口?”
“早已问过了。”柯勇道,“但他也不清楚,只知那人厉害,派出来追他的人手比咱们京兆府都多,他兴许是被吓着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又提及三公子什么什么的。但三公子的事,小的们也不清楚,又不敢多问,想着云捕快您或许有主意,便赶来知会您。”
云浠知道此事耽搁不得,立刻点头:“好,我现在便回衙门。”
又回头对田泗道:“你沿路找个巡城御史问问,看看三公子今日在哪里巡街,跟他说艄公找着了,请他务必赶来京兆府一趟。”
“哦,对了。”云浠想起什么,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也请他带上常跟着他的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