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儿,吴峁进了兵部,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神色,将恩旨念完,对云浠道:“杂家可给云将军道贺了,今上体恤,非但给您升了将军,还言明等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为忠勇侯塞北一役一齐立案后,您可以随时到部衙过问。”
云浠手里的圣旨一看,昭元帝果然在圣旨里头加了这一条。
末了还说,倘若忠勇侯冤情属实,即刻令宣威袭忠勇侯爵。
云浠大喜,谢过吴峁,从兵部小吏手中接过她的将军甲胄与佩剑。
她眼下已是五品将军,手下可领兵逾万,自然不可与往昔同日而语,到了宫门口,立刻有武卫为她牵来马,恭敬地道了声:“云将军慢行。”
云浠一路御马到了忠勇侯府,赵五迎上来:“大小姐,您回来了。”
云浠“嗯”了声,勒停了马,快步走到正院,只见阿久靠在一张长竹椅上,正懒懒散散地陪脏脏扔球玩,方芙兰坐在正堂一侧,拿着绷子与绣针,正在仔细绣着图样。
阿久一瞧见云浠,把脏脏捡回来的球扔出去,站起身,不悦道:“说走两日还真走两日啊,再不回来我都要出去找你了。”
云浠走到她身前,将圣旨塞到她怀里,笑着道:“看看!”
“干什么?”阿久一面圣旨,一面不耐烦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最烦看带字儿的玩意儿了,我——”
然而她看到一半,蓦地顿住。
目光移向圣旨右首一列字,仔仔细细地重新从头看起。
阿久的确不爱看带字儿的东西。
当年在草原上,兵营里多的是不识字的,当年阿久学认字,还是云洛教云浠时,带着她一起手把手教的,她心思不在书本上,学得慢,有的字云洛教云浠一遍,就要教阿久三遍,教云浠三遍,就要教阿久十遍不止。
可是眼下,阿久却把手里这道密密匝匝写着字的旨意从头到尾看了三遍。
她抬起头,问云浠:“这是真的?”
“那皇帝老儿,当真要升你做将军?让你二月就领兵出征?”
云浠点点头。
“他还要彻查当年塞北一役的真相,要还侯爷清白?”
“等还了清白,还要让云洛那小子袭爵?”
云浠又点点头。
“阿汀。”方芙兰听到外间的响动,来到正堂门口,唤了云浠一声。
云浠于是从阿久手里拿回圣旨,过去递给方芙兰:“阿嫂,今日陛下——”
“我都听到了。”方芙兰点点头。
她如释重负,眼里尽是柔和的喜悦,笑着道:“你辛苦了这些年,总算等来了这一天。”
云浠摇头道:“我不辛苦,阿嫂才辛苦。”
方芙兰终归比阿久细致些,看到云浠手里还拎着从兵部领回来的将军甲胄,说道:“你做了将军,日后更要体面,把这甲胄给我,我拿去给你擦干净,找木架支起来。”
云浠道:“阿嫂,你身子不好,让赵五或者鸣翠随便帮我擦擦就行了。”
“这是大事,我怕别人不够细致。”方芙兰道,她知道云浠一直想领兵,想做将军,而今得偿如愿,该仔细对待才是。
她又回到正堂,收好她绣图样的绷子,柔声道:“我还说开春了,赶在三月为你做身春衫,眼下你二月就要走,这些日子且要赶赶了。”
言罢,她唤来鸣翠,与她一起收拾云浠的甲胄。
云浠回到院中,四下一看,阿久竟是不见了,她愣了愣,绕去前院找,只见阿久已经在府门外卸她拴在一旁的马了。
云浠愣道:“阿久,你去哪儿?”
阿久顿了下,回过身来,挠挠头:“哎,我之前不是与你说过吗?我在来金陵的半道上交了个朋友,他知道我在忠勇侯麾下长大,是塞北兵营里的,今天得了这么大一个好消息,我高兴,出去玩儿,顺道告诉他,让他也高兴高兴。”
她言罢,又解释:“上回我要去找他,你让我陪着你阿嫂,没让我去,他已等了我好几日了!”
云浠点点头:“那好,你去吧。”
阿久想了一下,忽然又把卸下来的马拴回木桩,几步上来勾住云浠的肩膀,陪她走回小院:“算了算了,我不去了!你升了将军,还不声不响地干了这么大一桩厉害事!今天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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