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恶劣天气,这个年关前的阖家团圆的日子,会特地往这破庙来的,姜桃第一个就想到了姜霖那个小胖子。
她扔了挖雪的木棍就快步迎了上去。
离得近了,黑影渐渐扩大,可以清楚地看你到身形了,姜桃发现自己想错了——来人身量虽也不高,但比姜霖也是高上许多。而且身形也瘦削,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自然不可能是只有五六岁大的姜霖。
摸不准对方的身份,姜桃就呼唤着雪团儿往正殿走。
那人影似乎看见她动了,也加快脚步靠近。
姜桃进了正殿后就推着厚重的庙门,准备关门。
“怎么了?”沈时恩睁开了眼问她。
姜桃显得有些焦急,“来了个人,远远的瞧不见相貌,安全起见还是先把门关上。”
沈时恩说不用,他已经恢复了一些,若是个普通人,他对付起来绰绰有余。若不是普通人,或是京城里的人,那么关庙门也不是明智之举,起码到时候会牵连姜桃。若是门敞开着,姜桃还有逃命的机会。
姜桃虽然和他相识不到半天,但也算共过患难,对他很是放心,便只是抄起木棍,再把柴刀放到沈时恩手边。
不多时,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因为在雪地里走了太久的缘故,这人肩头、发上和眉毛都被染上了白色,脸颊也是泛着一种病态的红。
他嘴里埋怨道:“你看到我跑什么?”然后她见到了姜桃手里举着的木棍,“怎么?你不迎我不算,还想打我?”
听到这把声音,姜桃再仔细一瞧他的脸,把他认了出来——原主的大弟,从小身子不好被抱到老太太那里养的姜杨。姜杨和姜霖五官的轮廓还是极为相似的,只是因为他身子弱,人也瘦削,不仔细瞧还真不像兄弟俩。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个弟弟很聪明但是身体不好,和他们都不大亲近。小一些的时候还不大看的出来,后来姜杨去镇子上念书了,一个月回不了几次家,也不给家里写信,就越来越疏远了。
在原身爹娘故去之前,第一件头疼的是姜桃的批命,第二头疼的就是如何同长子改善关系了。
原身死前就挺怨恨这个弟弟的,怪他冷心冷情,爹娘去了也不见他多伤心,爹娘刚下葬没多久他就继续回镇子上念书,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后头她病了,姜杨更是都没回来瞧过她。
所以姜桃根本没想过,姜杨回到这山上来,到这庙里来。
“你怎么来了?”姜桃怕他冻坏了,立刻放了木棍,找了木柴开始用火石生火。
她这天已经用过好几次火石了,但是连原身都没做过几回这样的活计,就更别说按图索骥的她了。所以她磕磕巴巴打了好几下,火都没生起来。
“我顺便过来看看。”姜杨把包裹往地上一放,蹲下身把姜桃挤开,“你怎么还是这么笨?连火都生不好!”
姜杨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她这个姐姐被养的娇滴滴的,这么一说,她肯定又要红眼睛,哭鼻子,找爹娘告状……哦,他们现在都没有爹娘了。
可是姜桃并没有哭,甚至也没有不高兴,她看着姜杨两下就把火生起来了,夸赞道:“还是你厉害,我总是掌握不好诀窍。”
姜杨闷声没说话。
姜桃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突然低落下去了,但是她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说错什么,便岔开话题问:“你顺便来的?你要去哪里,能大雪天顺到这里来?还带着这么大一个包裹?”
三霄山地处偏僻,不论是从镇子到村上,还是从村上去别处,都不会经过这里才是。而且那包裹委实大了些,说句不夸张的,能装三个小姜霖在里面了。
姜杨的神情出现了一丝不自然,“你管这么多?我就是顺便过来的。”
“行吧行吧,你说顺便就是顺便。”姜桃已经去解包裹了。
包裹打开,她真是大开眼界,里头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有梳头发的梳子,装调料的罐子,打包好的药材,甚至还有一套崭新的衣裙……零零碎碎的,都快把她的眼睛看花了。
“你哪里来的银钱?”姜杨虽然早就去镇子上读书了,但家里每个月也就给他半钱银子。除开吃喝和交际,并不会剩余多少。而眼前这些,少说也得花去一二两银子。
“你怎么管的这样宽?”姜杨蹙着眉,“不想要就还我。”
“要的要的,哪儿能不要!”姜桃眉开眼笑的,在里头翻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整只烧鸡!
烧鸡已经完全冷了,但是并不影响它诱人的金黄色的色泽。
小雪团儿闻味而动,刚还猫在稻草堆里睡觉,小旋风似的又刮过来了,呜呜哇哇的叫起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姜杨被它吓了一跳。
“我捡的猫,怎么样,可爱不?”姜桃把雪团儿伸过来的爪子按住了,“这个太油腻了,你不能吃的!”
雪团儿被按得爪子不能动弹,不死心地呜呜咽咽地扭着屁股。
姜杨还是皱眉,“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