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经受风吹日晒,皮肤的颜色跟周围的岩石差不多,身上裹着兽皮,手里拿着根骨矛,她的左边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划过左眼、左脸一直到下巴,伤疤让她的整张脸都变了形,看着委实有些恐怖。她满脸严肃刻薄的面子,睁着另一只眼睛看过来。
领路的舒极为恭敬,上前,俯身行礼,喊:“阿家。”
步收起自己守领的派头,上前,坐在老太太的身边,低头,喊:“阿嫫。”
老太太扭头看向步,问:“吱?步?”
步回道:“步。”又朝景平安招手,对老太太说:“娃,安。”
景平安上前,乖乖地在自己的亲妈旁坐下。
老太太望向安,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伸出枯瘦的手摸摸她的小手,又把自己脖子上的骨饰项链挂在景平安的脖子上,一副很喜欢她的样子。
景平安心说:“莫非我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至于啊。她挠挠头,捋一捋这里面的关系。阿嫫,其实就是奶奶。这位算起来是自己血缘上的太奶奶。可是野人等儿子成年就赶出去了,还能认孙子和太孙女的?
老太太看着景平安比白嫩嫩红润润的小脸,没忍住,又摸了两把,笑得原本就扭曲的脸更加扭曲。她开心是真的开心,脸也是真的吓人。
景平安心说:“得亏我是成年人的灵魂,要不然很可能会被吓哭。”
很显然,景平安没被吓哭,又拉了一波老太太的喜爱。
老太太指指景平安,又做了个抱的动作,看向步。
步点头。
老太太伸手就把景平安抱在怀里,还掂了掂重量,挺沉的,这娃身板结实,是个强壮的。
景平安吓了一跳,心说:“您这掂重是准备下锅吗?”她救助地看向亲妈。
步在旁边笑得可得意了。
景平安满心无奈,心说:“抱就抱吧。”在这么落后的生产条件下,能有这么大年龄的老太太,比她上辈子的百岁老人还要稀奇罕见。毕竟上辈子的生活条件好,大家只要没病没灾没出意外事故就能长寿,在这里,飞禽猛兽每天冬天的饥荒寒冷各种严酷的自然条件,样样要人命。
老太太抱了抱安,便把她放回到步的怀里,示意舒带安和步出去走走转转。
舒又带着步和安去到旁边的窝,从窝里抱出一个两岁多大点的孩子,得意地给布步,笑嘻嘻地说:“娃,啾!”
两岁大的娃,皮肤红红的,一看就是常年晒太阳,得挺壮实。她的身上斜披着一块鳄鱼皮,腰上还缠了块,被亲妈抱着便用力地蹬腿,嘴里“哇哇”叫唤,非常有力量的样子。
步的身上没有骨饰,于是从背包里取出剑齿虎匕首解下来送给娃。一对剑齿虎牙齿磨了两把,一把在景平安那里,一把在步那里。步不常用,大部分时候都是收在包里的。
她是以首领的身份过来的,舒也是首领,首领之间相互给娃送礼物,不能轻了。
步送完礼,又提了一个要求。她指向山崖顶上,又指指安,再指向河对岸。
舒很是痛快地同意了,当即带着母女俩去爬坡。
步招呼景平安:跟上。
景平安紧跟在舒的身后,来到笔直陡峭的崖壁前往上爬。她原以为爬起来会扎脚,然而,想多了,脚底板根本没地方踩,全套脚趾踩在岩石上往上爬。
她穿着兽皮靴,影响爬山,还让紧跟在下方接着她的亲妈伸手给扯了下来,让她光脚爬。
这地方,没遮没掩的,远处还有飞鸟,她们仨就这么往上爬。
景平安还不会走路就开始学爬山崖,这山崖看起来难爬,但爬上去到处都是能够用手抓住用脚趾尖蹬住的地方,爬起来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崖顶。
面前是褐红色的铁矿山,山体表面坑坑洼洼光秃秃的,隐约能看到些鸟巢、零星的枯枝干草,间或地找了几根野草。这座矿山非常大,像一座绵延的山脉,她所在的位置连山腰都不算。
景平安转过身,望向山崖下。她面前正对的方向,像是一条分界线,一边是森林,另一边则是草泽茂密的河滩,这片河滩非常宽,比瀑布上方的还要宽广,远处则有一条白色练带般的河流,在河流的对岸是起伏的群山,同样郁郁葱葱,看不到尽头。
步指向右侧正前方的一座山,告诉景平安:“山崖族。”她又指向遥远的河对岸,摆出凶恶的表情,又吼吼叫着:“吼吼族,讨厌。”
舒显然也很讨厌那个族群,腿摆成马步形状,双手竖起来,来回挥舞,嘴里发出“吼吼吼吼”的声音,还扭腰扭屁股,又翻白眼,嘲笑人家。
景平安看着舒的舞姿,心说:“隐约有点像渣爹的螃蟹步舞。”她识趣地没说出来。她指向矿山,问:“有其他族群吗?”
步和舒面面相觑,然后一起表示,没有走过,又告诉景平安,这山上没有食物,会饿死。
她们看了风景,便又带着景平安往山下去。
之后步便带着山崖族的人告辞了,赤岩族的人热情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