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想了想,走出来,向吱和步行了一礼,指向刚才挑为弓箭手的那些,又指向没被选上的,但刚跟步巡逻回来的,比划着问:为什么这些人被选上了,为什么她们又没被选上?她们同样强壮。
落选的巡逻队员脸上的笑容刹时间消失了。
吱和步互看一眼,都有点不太高兴,还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时间又找不到语言反驳甘。
甘见状,振臂一挥,挥舞着:我们都要学!
落选的赶紧跟上,纷纷表示也要学。
一支箭从山洞里飞出来,落在甘的脚底下,吓了她一大跳,也把其余的女野人吓了一跳。
景平安握着弓箭面无表情地走出来,锐利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人群,明明只是四岁多大点的小豆丁,可她的眼神、手上的动作,莫名的瘆人。
甘有点被吓到,随即又想,她只是个四岁的娃,怕什么,便又往前一步,大力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表示大家都是一个族群的,凭什么,她们能学,我们就不能学。
景平安微微一笑,指向自己的大姨和亲妈,说:“弓、箭,都是我妈和姨造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想学我们就得教?你算老几?都别学了!”
众野人们都没听明白景平安说的是什么,但能感觉到她在生气。
吱绷着脸,把景平安的话打手势,复述了遍,表示不教使用弓箭了,之后便叫上步,跟安一起回到山洞。她挺不解的,问安:“你为什么,好像,很生气?真的,不教吗?”
景平安把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换了个说法,“在她们快要饿死的时候,我们给她们一块肉,她们会感谢我们,可我们天天让她们吃肉,突然有天,不给了,她们就会记恨我们,就会来抢。我们带着她们盖土房树屋、教她们学做陶器,如今,我们不教一些人弓箭,她们便记恨上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以后我们不把山洞里的食物分给她们,她们会来抢,甚至会杀死我们。”她说得很慢,连比带划,意图让吱和步都听懂。
步比划着问:“不教了吗?可是那样,迟早有天,大猩猩会来杀死我们。”
吱也有这样的忧虑。她沉下目光,说:“要不,把甘赶走?”她说完,便盯着安看,总感觉这次安回来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她又朝步看去,问:路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步回答,没有啊。正常巡视领地,她只是带安去看了下周围的族群,连架都没打。
吱有点不明白了。
景平安看明白她俩的比划,不禁莞尔。她告诉她们:“居安思危,况且,我们目前处在危机四伏中,就更得提前做准备,妈只是带我看到了隐藏在周围的危险,大猩猩的袭击更让我意识到我们随时有灭顶之灾。”
她见吱和步听得似懂非懂,又把其中深奥难懂的地方连比划带学地讲了遍。
吱把“居安思危”四个字嚼了嚼,点头,朝景平安竖大拇指,确实是这样的!她也经常这样想,安这么小就能想到,很厉害。
步问:“不教弓箭,大猩猩要怎么对付?”
景平安说:“弓箭要教,但怎么教,教给谁,得由我们说了算。缓几天,让她们先吵一吵,该急的急一急。有些脓疮还是趁早挑破得好。”
吱和步对于前面句听明白了,后面句不懂,又互相看向对方:脓疮又是什么?
景平安起身,去到存放箭杆的地方,清点数量。
箭是消耗品,要经常预备。这里的每一根箭杆都是她们平时在山洞里用骨刀加工成的。
箭杆要细要直,树枝太粗用不了,是挑的地面的一种灌木植物做的。这种灌木植物有一人多高,夏秋时节开小花,枝干都比较直,长得有点像她上辈子的黄荆子植物。
她小时候,奶奶总念叨,黄荆条条出好人,说小时候家里就经常备这么一根黄荆棍子,她爸和叔伯们淘气,经常打得他们上蹿下跳。清明的时候,去给奶奶上坟,爸就指着那植物直感慨,还折了一截给她和二宝看,念叨他们兄弟小时候挨了多少傻打,到她们姐妹俩这里连手掌心都没舍得打一下。
箭杆不够一百支,她数了五十支,抱回到草窝边放着,又再向亲妈和大姨确认弓箭手的名单。
能够被挑为弓箭手的不仅是强壮能打,更是平时老实可靠不作妖的。这些人也挺符合景平安的要求,大概率的,外面闹一场,最后还得用她们。
景平安把弓箭手名字确定下来,便在箭上刻字。她告诉大姨和亲妈,“每支箭上都会有一个符号,用来做标记。”她说完,抽了支亲妈的箭,在上面写了个“步”字,说:“这个符号读步,以后你的箭上都刻这个。”她又问吱要了支箭,刻上“吱”字,告诉大姨,这是她的符号标记。
吱不是很明白,问:“为什么要刻符号?跟房子一样吗?”
景平安说:“房子不会动,但箭会。以前只有我们三个人用箭,谁射的箭很好区分。以后族里用箭的人多了,大家一起射箭,谁射中了猎物,谁没射中,看插在猎物身上的箭,认这个符号就知道了。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