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安人小腿短,迈两三步才抵得上成年人的一步,因此哪怕先出发,也没比闻讯赶来的赤岩族人和山崖族人快多少。她刚把气喘匀,吱、舒都已经带着人赶到了。
两个族群的人,可以说是倾巢出动,除了十岁以下的孩子和照看孩子的人,其余的全来了。如今赤岩族正在这边大肆捕猎制作肉干,族里能来的青壮都来了,再加上些半大的孩子和山崖族人,足有一百多个,每个人都穿着兽皮衣,衣服的外层罩着鳄鱼皮甲,佩戴有护肩、护臂、护腕、护腿、护膝,一些拿着长矛,一些拿着盾牌长..枪,更多的则是挎着箭囊背着弓箭,看起来便是装备精良专程负责作战的人。
这么多人在河岸边跑来,立即惊动了水里的游鱼族人和岸上的鲁鲁族人。
丰恶狠狠地瞪了眼河里的游鱼族人,调头便奔向景平安,准备狠狠地告游鱼族一状。
游鱼族女王见状,点了几个护卫,也朝着景平安的方向赶来。他们在水里游得极快,不多时便到了草泽,爬上草滩,从枯黄的草丛中钻过,赶到景平安的身边时,正好看到丰在景平安面前边比划边说话。
丰气愤不已,恶狠狠地告诉景平安:“他们,不让,狩猎,赶走,猎物,可……可恶!”他皱起鼻子,咬牙切齿地表达自己愤怒的情绪,看到游鱼族女王便气直喉间溢出沉低的嘶吼,真想撕碎她。
游鱼族女王上岸,先看了眼跟在景平安身边的人,瞧见他们的穿戴和拿的武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丝毫不敢轻视大意。之前游鱼族翻越瀑布时的惨痛伤亡犹在眼前,这次来的人还要多,带的武器、穿着比起之前更要好上许多,想想游鱼族用鱼骨、水兽打磨成的骨矛,再看看这些人拿的武器穿的甲衣,游鱼族女王的态度极为恭敬。
她来到景平安的跟前,先是双手按在胸口,深深地弯下腰,行完礼之后,才比划着说:鲁鲁族人将充满血腥味的食物扔到水里,把我们领地里的鳄鱼、水兽、大鱼都引过去了。他们明明吃不了那么多食物,却要猎杀那么多,分明是想要杀死水里的猎物,饿死我们。
丰气得直眦牙,比划:我们是在自己的领地狩猎囤积食物,是你们过来嗷嗷叫喊,把我们的猎物都赶走了。
赶来的山崖族人和赤岩族人看明白这两个族群的矛盾冲突,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最容易引起族群冲突。猎物要往哪里跑,又不是各个族群能说了算的,有时候自己领地的猎物跑到别的族群,当然是要抢回来的。可猎物是到处跑的,跑到哪就是谁的。通常情况下都是族群之间打一架,谁赢了谁抢到猎物归谁。
可是如果鲁鲁族跟游鱼族打起来了,山崖族和赤岩族要不要帮忙?帮鲁鲁族打游鱼族吗?鲁鲁族又不是野人,以前还吃野人。吼吼族人跟游鱼族人打架,关野人什么事?可如今的情况,好像又是盟友关系?
舒和吱面对这情况都头疼,恨不得自己没来,更不愿意安搅和进去。可已经来了,后悔都晚了。
她俩很无奈地互看一眼,默默地没说话,只带着族人站在安的身后,给安撑腰。
这是山崖族的领地,只是暂时借给游鱼族,也不能安全置身事外,况且如今有了武器护具,底气也足了,无论是对上游鱼族还是鲁鲁族都有一战之力,且不一定会输,安想要插手,就支持她。这么些日子以来,安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让大家在旱灾中都有吃饱穿暖,不再遭到鸟兽袭击,山崖族和赤岩族上上下下都对她所作的安排挺信服的,觉得安做的,他们可能不明白,但肯定有用。
景平安看完两边说的,明白过来。归根到底,还是食物冲突。一片水域里的食物只有那些,鲁鲁族多捞几头走,游鱼族就会少几头。
她的视线从丰和游鱼族女王身上扫过去,先示意丰稍安勿燥,让他不准再眦牙,好好说话,又对游鱼族女王比划着说:“在天气转凉之前,属于休猎期,每天只捕食近两日够吃的食物,他们在之前,都是在草泽里捞鱼虾做为食物,只在鱼虾不够吃时,才会到河边捕捞鳄鱼水兽。天气转凉后,便要捕杀猎物为过冬做准备,不然冬天会饿死。”她又强调了遍:“他们要在入冬下雪前,囤够一个冬天的食物,所以,你们看起来才会觉得一下子捞很多走。等过了这阵子,他们便不会再这样捕猎。”
丰的吼间发出声低沉的“嗯”,用力地点点头。游鱼族人多,他并不想跟游鱼族打,虽然气游鱼族阻扰他们狩猎,但还是狩猎要紧。这个时节鳄鱼都逐渐冬眠了,多耽搁一天,就得少猎杀好多鳄鱼。
在场的游鱼族人听到安的解释,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游鱼族人生活在水下,比生活在水面上要暖和很多,冬天也能捕猎,不需要囤食物,也没法囤积食物,却是知道岸上许多族群,包括小动物,都需要囤积食物才能过冬。
景平安比划着问游鱼族女王:“你们的食物还够吃吗?”
游鱼族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