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雄一郎本来认为,秋原悠人的这部作品是对新流派风格的尝试,因此很难脱离原本唯美主义文学的影子。
可能会会写的比较“粗糙”。
但在完全看完全部之后,他的想法已经完全扭转了过来。
与《雪国》相比,这部《个人的体验》,已经彻底抛开了唯美主义文学的影子,并敢于面对“现实的残酷”。
而这一种残酷,叫做人生。
在这篇作品里,不管是主人公还是配角,甚至连主人公的孩子,他们的人生都是残破和不堪的。
作为主人公的鸟,因酗酒而中断了研究生学业,虽然在岳父的帮助下成了补习学校的外语教师,但现实并不能让他安定下来。
他总觉得人生有缺失,婚姻不如意,生活如同牢笼一般。
在人生的低谷之时,妻子又产下了一个脑部有残疾的儿子,这加剧了鸟的精神危机。
在痛苦中,他幻想着到非洲冒险以“窥视到远在现今安稳平庸的日常生活彼岸的东西”。
作为情人的火见子,也是相差无几。
她与鸟有过感情,但还是与另一位研究生结婚了。
不过结婚一年后,丈夫发现了她的同性恋行为,愤而自杀了。
从此,火见子就住在原来的房子里,拿着丈夫父亲给她的生活费,过起了昼伏夜出的生活。
她“白日里一直沉酒于神秘的冥想,到了晚上,就驾上体育赛车满街仿徨,人生仿若失去了目标。
不过在得知鸟想让新生的残疾儿死掉时,她不但积极想办法帮忙促成此事,而且自丈夫死后第一次显得生机勃勃。
这两个“人生的失败者”,就因为鸟的残疾孩子,开始了又一次人生的接触。
在这个接触过程中,鸟一直试图逃避,逃避自己失败的一切。
他想要杀掉残疾孩子,他想要去梦想中非洲的自由世界,他想要离开现在桎梏着他的一切。
为了忘却现实,他借助着酒精与火见子的肉体,来把自己从道德的鞭挞中抽离。
在逃避中,他就如同是慢慢的溺入水中,尝到那种窒息苦闷的压抑和粘稠逼仄的纠结。
在吉川雄一郎看来,与《雪国》的主人公相比,鸟对于自我消极的认定和想要在极尽丑陋的**中沦陷的欲望,更像是一个真实的人。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秋原悠人的这部作品,以现实主义为基础,以心理体验为特色,而以怪诞变异、夸张变形为风格。
它完全脱离了唯美主义,可以用“怪诞的心理现实主义”来形容。
秋原悠人居然能做到这一步,真是让人意外!
看来对于传统文学的未来,自己不必过多担心了……
他放下书,吩咐外孙女取来了一份稿纸,准备亲自撰写书评并做一份序言。
除此之外,他还要给古典文学协会写一封信。
既然秋原悠人已经能给出了一份“让自己满意的答卷”,那么自己也要祝他一臂之力。
所谓的薪火,就是一代传到下一代啊……
……
3天后,秋原悠人没等到吉川雄一郎的回信,却先收到了一份讲座的邀请函。
在这份邀请函上,清楚地写着“东京大学文学部”一行字,除了写明时间地点外,便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秋原悠人思索了一番,然后拨打了邀请函上联系人的电话。
“管野教授吗?你好,我是秋原悠人。”
“请问这个讲座的主题是什么?”
“没有特定主题,让我自己抉择吗?”
“好的,我接受了。”
结束通话后,他挂断了电话。
他刚刚通话的对象是管野拓郎,对方是东京大学文学部的主任兼教授,管理东大旗下的数份文学期刊。
在这个身份外,他还是吉川雄一郎的大弟子,在传统文学界有一定地位。
出于这些的情分,秋原悠人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在对话的时候,秋原总觉那位管野拓郎的语气有点冷冰冰的,有点不近人情的样子。
或许这是我的错觉吧?
记得对方之前可是写了一篇夸奖自己的书评?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又一通电话响了起来,秋原悠人接起电话,发现是京都文学研究会会长秋山笑子女士。
在简单寒暄了两句后,秋山笑子很快进入了正题。
“秋原老师,您是否接到了东大的讲座邀请?”
秋原悠人有点奇怪她怎么那么快知道,但还是实话实说:“是的”。
秋山笑子用客气的话说道:“我建议您最好接受,因为这个讲座并不是一次普通的讲座。”
“不普通吗?”
秋原悠人有些困惑。
按照自己之前在京都大学那次的经历来看,所谓的讲座就是对自己心得经验的分享,以及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