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什么?
她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不给,我不要看!”太欺负人了,又不是金道长。
苏毓脸色一沉:“已经看了。”
小顶呆了呆,突然灵机一动,便开始解腰带。
苏毓:“……你这是做什么?”
早上不小心把腰带系了个死结,这会儿有点难解,小顶一边埋头对付腰带,一边道:“我,让你看回来,就是了……”
他们俩丑得各有千秋,但认真比起来,还是她稍微好看那么一点,按道理他还得倒找钱呢!
不过她厚道,就不用他倒找了。
苏毓:“???”
小顶总算把腰带解开了,正要掀开衣襟,忽觉脚下一空,一阵狂风把她卷起来抛到了外面的草丛里。
草甸上软软的,倒是一点也不疼。
小顶爬起来,摘掉脑袋上挂着的草叶,便听上空传来连山君的声音:“回房里去。”
冷得结冰的声音底下似乎有什么行将喷薄而出,被他生生克制住了:“方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小顶对着那声音道:“十万……”
苏毓:“……这次不算你!”
小顶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腰带扎好,回房间睡觉去了。
浴殿中,苏毓坐在池畔,半晌没缓过气来,这厚颜无耻的炉鼎不但每次都能精准地戳中他的肺管子,还要在他肺管子上来回蹦跶、上蹿下跳。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今日运功一个时辰汲取的灵力已经不剩什么了,没准还要倒赔一些。
这炉鼎做了亏心事,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睡着觉。
……
小顶一觉睡到大天亮,神清气爽地去上学堂。
虽然身上还有六十一万上品灵石的债,但比起昨天的一百万,已经好上许多了。
要是能再挣两块令牌就好了!
然而令牌不是大白菜,能畅通无阻进藏书塔本是内门弟子的特权,令牌发多了便不值钱了。
心法课仍旧是复习昨日学的呼吸吐纳法,小顶压根不需要复习,她最擅长的就是蹲着,只要她愿意,蹲到天荒地老也不在话下。
第二个过关的是沈碧茶。
“孺子可教,沈碧茶小友第二日便掌握了要领,很不容易。”云中子对这资质上佳的优秀学子基本还是满意的——只要她能闭嘴。
沈碧茶:“先生谬赞,我只是随便学学……呵,怎么可能,我回去背着人练了个通宵,就为了做出举重若轻的样子气死你们。”
云中子:“……”
小顶:“碧茶,你真厉害。”叫她整晚不睡觉,她可受不了。
上午的课结束,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飘进来,焦糊中带着腥臊,腥臊中又有一点酸臭,就像把无数悲惨不幸的灵魂浓缩起来怼进人鼻孔里。
弟子们的脸上立即露出生无可恋的神色,云中子忙收起教具和课本落荒而逃。
只有小顶一脸陶醉地抽抽鼻子,“咕嘟”咽了口口水:“真香。”
连沈碧茶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十来个黄衣傀儡人把食盒分发给每个弟子,脸上洋溢着幸灾乐祸的微笑——身为不用吃饭的物种,真是太幸福了。
小顶拿到食盒,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子:“哇!有视肉!”
弟子们一听这两个字,头皮都开始发麻。
所谓的视肉,不是哪种特定动物的肉——它活着的时候就是一块肉,与众不同的是,随割随取,割完不久又会长出来。
不好吃也就算了,它还长得特别恶心,血丝密布的肉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眼睛。
归藏只有两种肉,另一种是豆干做的假肉。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归藏是唯一一个招收妖族弟子的门派,若是用别的肉,一不小心就会吃到同窗的亲朋好友。
但是弟子们怀疑这只是掌门的借口,因为每个妖族弟子都说让他们吃视肉,还不如让他们啃自己。
一般人料理视肉,都会把眼睛去掉——只有归藏的厨子除外。
小顶抓起筷子,“噗”地插进一只眼睛里,“啊呜”一口吞进嘴里,“咯吱咯吱”嚼起来,意犹未尽地舔舔嘴:“真鲜。”
众人:“!!!”
能面不改色把这种玩意儿吃下去,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定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小顶见别人都不动,诧异道:“你们怎么,都不吃啊?”说着又插起一只眼珠子。
众弟子:“……”惹不起,惹不起。
午膳是视肉,意味着晚膳也是视肉,意味着明天是隔夜视肉,后天是隔两夜的视肉……一连七天都是视肉——归藏的厨子向来是一次做够七天的量,反正都是那么难吃,也没人在乎新鲜不新鲜了。
大部分新弟子都没辟谷,不见得连着七天吃白饭,辟谷丸便成了抢手货。
小顶津津有味地嚼着眼珠子,忽听有人问:“谁有多的辟谷丸?卖我一颗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