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是该为将来做打算了。
下午五点十分,宁柔从糖水铺出来,一个人去幼儿园接了女儿。
洛真没来,宁宝宝眼里有些失望。
宁柔见状,主动解释了一句。
“姨姨要处理工作,所以没有和妈妈一起过来。”
宁宝宝这才放心,小脸蛋上总算浮出了些许的笑意。
想来,她也和中午的宁柔一样,是怕洛真就这么走了。
母女俩从幼儿园出来,没有马上回家,反而去了附近的一个小诊所。
这是县里的卫生院,很小、也很简陋,坐诊的医生,是一位五六十岁的大爷,什么病都懂一点。
因为不用挂号登记,宁柔每次身体不舒服,都是来这里买药。
对于医院,她终归还是恐惧。
抱着宁宝宝在门口站了很久,才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她的左耳,已经彻底听不见声音,右耳的听力,也在逐渐下降。
老医生问了些基本的问题,确定病症后连药都没有开,就直接建议宁柔赶紧去大医院做耳镜检查,千万不能再耽误时间。
显而易见,宁柔的右耳,也已经拖不得了。
对于这个结果,宁柔心里,早就有了底。
她的神色,无比平静,看不出任何慌乱。
直到回过头,目光看向角落里安静坐着的宁宝宝,嘴唇才轻轻抿了抿。
如同来时那样,母女两人,很快又离开了。
而洛真,也一直没有出现。
晚上,宁柔将女儿留在了家里,自己一个人去酒吧上班。
三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
十一点半,她准时回到了老院。
没有人知道,这一整个晚上,她的心经历了何种纠结的动摇。
洛真教她为将来做打算。
这句话,她听进去了。
可治病,意味着要去正规的医院。
周如虹八年前放她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过,不要在任何地方登记身份信息,尤其不能在正规的医院系统中留下就诊记录。
否则,周如光用不了一天,就能从亿万人里将她抓出来。
她哪敢去医院呢?
直到洗完澡,换上睡裙从浴室出来,她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想要治好耳朵,怎么想,都只有一个方法——
那就是向洛真求助。
宁柔躺在床上,屋子里黑漆漆的,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怀里的宁宝宝,在空调的凉风中,睡得倒是很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多会儿,就过了十二点。
宁柔翻了个身,眼睛仍是睁着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起了洛真。
已经一整天,没有和洛真见面。
晚上,洛真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越是想,脑子越是清醒。
到最后,就是彻底失眠。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看,已经十二点半。
宁柔的心,有些燥,又有些急,辗转反侧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想见到洛真,很想很想。
犹豫了好几分钟,终还是没有忍住,给洛真打去了电话。
她知道,洛真一定在加班,肯定不会这么早睡。
诚如她猜测的那种,电话,不到三秒就被接通。
这一次,依旧是她先开口。
“阿洛,在加班吗?”
洛真仍如白天那样,很久才给出回答。
“没有。”
“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宁柔咬咬唇,又翻了个身,整张脸埋在头发里,悄无声息便覆上一层红。
她想起洛真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心跳莫名快了一些。
还没反应过来,就将那话重复了一遍。
“没什么事。”
“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一模一样的话语,每个字里,都藏着怯涩绵密的爱意与思念。
这么明显的暗示,就差把‘我想你’三个字直接说出来了。
惊讶于自己竟然说出这么露骨的话,宁柔的脸愈发得红,五指一时失力,险些连手机都握不住。
她在等洛真的回应,可耳畔传来的,却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洛真把电话挂断了。
这让她觉得意外,也让她的心开始发慌。
正是困惑自己是否做错事的时候,屋外,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间的门,也被敲响。
宁柔放下手机,心脏跳的飞快。
她知道,外面那个人,一定是洛真。
也只会是洛真。
可是,洛真为什么会一下就上了楼,难不成,她一直都守在楼下吗?
宁柔摸着黑,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这么光着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