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才再次松开唇,轻轻道出一句话。
“再见。”
但愿,还有机会再见。
电话挂断,周如光伸出手,掐住胥娴的脖子用力捏了捏。
“你手机里删除的信息,我已经拿去让人恢复了。”
“就算你不说,我早晚都能知道有哪些人参与了这些事。”
“你、裴仪、洛真——还有宁柔,我迟早会再找到她。”
***
周如光知道裴仪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却没想到,连裴礼也知道了。
距离送走宁椿,已经过去了一周。
这也是他第一次来找周如虹。
兄妹二人一番交谈,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中了洛真的离间计。
得知周如虹居然将账本的事也说了出去,周如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大哥,你放心,小礼应该不知道实验的事,就算他拿到了账本也没事的。”
“放心?你叫我怎么放心?裴仪都知道的事,他能不知道?他们兄妹三个向来关系最好,你知不知道,我派人去国外找过,结果根本找不到裴萱和裴义!”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三个早就猜到你会用裴萱来威胁他们,所以提前把裴萱带走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不到他们母子俩?裴义在国外有自己的事业,如果不是知道些什么,他不可能回国待这么久。”
周如虹后悔不迭,面上既愤怒又羞愧。
“大哥,现在要怎么办?都怪我一时糊涂,才上了他们的当!”
周如光面色铁青,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当务之急,当然是把账本拿回来,至于其他几个人,后面有的是时间对付。”
“我查过了,洛家附近和中心医院里到处都是警察,只要宁柔不出来,就别想把她带走。”
“许忠也跟我说,裴礼最近在查公司的账,如果没猜错,他手上应该有一半账本。”
周如虹呼吸微滞,愣了会儿才听出男人话里隐含的另一层意思。
“大哥,你想做什么?”
***
都说虎毒不食子,只可惜,在周如光眼里,裴家所有人都没有自己的利益重要。
裴仪是在睡梦中被人带走的。
等睁眼时,人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她在昏暗的房间里,看到了一群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而她的父亲,就这么站在一群人中间,冷冷的看着她。
“协议书在哪里?”
周如光开门见山,开口就要协议书?
直至这时裴仪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早就知道她做的事了。
她瞪大眼睛看向男人,轻声唤了一句。
“爸爸。”
周如光闻声起身,黑色的皮鞋在地上走过,很快便来到女儿面前。
“把协议书给爸爸,再告诉爸爸,你妈妈和你大哥去了哪里,爸爸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仍是从小听到大的温和又慈爱的声音,但此刻,裴仪却抑制不住的全身发凉,连指尖也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
她摇摇头,依旧试图装傻。
“爸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协议书?妈妈和大哥,现在不是在国外吗?”
对于这个不听话、一直欺骗自己、还一再帮着外人破坏自己计划的女儿,周如光心里早已积攒了不少的怒气。
此时听见这样的回答,他心里的怒火,一瞬间就被点燃。
他伸出手,抓住裴仪的头发,直接将人从地上拽起,几步路的距离,就把人带到了一个生锈的手术台前。
裴仪无力反抗,整个人还回神,一个巴掌就从天而降。
男人的力气很大,她的右脸,立刻多了五道红色的掌痕。
一时失力,她上半身完全摔到地上,摔倒的瞬间,她看见角落里摆着的黑色铁笼子,只一秒,童年那段因催眠而忘却的经历便从记忆深处浮出——
她想起来了,这里就是她五岁时第一次见到宁柔的地方,那个铁笼子,就是宁柔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地狱。
也正是在这里,周如光像此刻一样,第一次动手打了她,然后带她去做了催眠。
四周寂静无声,鼻翼间充斥着铁锈的气味。
裴仪被那一巴掌打的脑子嗡嗡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她抬起手,指尖在唇上碰了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嘴里全是血。
似乎还嫌这样不够发泄怒气,周如光又一次走了过来,抓着裴仪的后颈,直接将她的脸按在了手术台上。
唇角的血还在向外流,连呼吸都满是血腥的气息。
男人的质问声响起时,裴仪正好眨了眨眼睛。
一滴泪,也在悄无声息中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我对你还不够好?”
“你要同情宁柔,你跟她认识多久就把她当姐姐了?三番两次瞒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