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
两人到了树下,空气阴凉了些。
胥娴将自行车后座的绑带松开,抱起玉米袋子往车上抬,动作熟练又利索。
裴仪想要帮忙,又怕自己越帮越忙。
犹豫的两分钟里,三袋玉米已经全部被胥娴稳稳当当绑在了自行车后座。
做完这些,胥娴推着自行车车调头。
回身的时候,她看见裴仪的脸被太阳晒的通红,眉头顿时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等我一会,我先把玉米送回去。”
裴仪点点头,依旧紧张的不敢说话。
她看着胥娴将车子推上小路,载着那三袋玉米,遥遥地消失在小路尽头。
胥娴的家离这里不远,走路也只要二十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裴仪站在树下等着,两只手不安的绞在一起,竟然有些害怕胥娴不会再来接自己。
她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十分钟不到,胥娴就骑着车回来了。
“中午太阳大,戴上这个会好一点。”
许是怕裴仪嫌脏,她又补充了一句。
“是新的,还没有人戴过。”
是一个淡黄色的圆草帽,乡下最常见的那种。
裴仪看着手边的帽子,心口微微动了动。
她伸手接过帽子,正准备往头上戴,胥娴又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
“你喝点水,我们再回去。”
水瓶瓶盖,是旋松的。
裴仪没怎么费力,就把盖子打了开来。
站了那么久,她确实有些口渴。
喝完水,戴好帽子,胥娴才将车子调头。
也是到了这时,裴仪才发现自行车后座上,多了一个干净的垫子。
说是垫子并不合适,因为那本是一件衣服,只是被折成了方形,然后用绳子绑在了车座上。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心里突然就有些难受。
为自己做的事,也为胥娴做的事。
***
老旧的自行车,踩起来咯吱作响。
裴仪戴着草帽,侧坐在车后座,两只手扶着胥娴的腰,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感受到里面的皮肤温度有多高。
她抬起头,看见胥娴扎在脑后的低马尾,随着车子的颠簸而轻轻跳动;她看见胥娴身上的白色短袖,背心和后腰都被汗水打湿,紧紧黏在肉上,隐约可以窥见里面那具身体有多纤细;她看见胥娴扶在车把上的两条手臂,细长、美丽,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发红,却又充满了力量,轻易就能把一整袋的玉米从地上搬起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胥娴。
说不清原因,她的心,一瞬间,就彻彻底底的乱了。
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遇到的村民却不少。
有些相熟的,胥娴还停下车和他们说话。
“……”
“是我朋友。”
“对,是海市人。”
“我妈还不知道。”
“……”
裴仪坐在后座,听着胥娴向同村人介绍自己,脸也红了起来。
一直到下车,她的脸,依旧又红又热。
胥娴以为她的脸是被太阳晒红的,进屋后立刻打开了电扇。
“谢谢。”
又是一声谢谢。
来了村里,裴仪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谢谢。
胥娴摇摇头,走到门口,将车篮里没有喝完的那瓶水拿了进来。
“喝点水。”
“帽子可以摘下来了,一直戴着,会很闷。”
裴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摘帽子。
许是绳子绑的太紧,她的皮肤又白,才十分钟,脸颊两旁就被压出了两道红痕。
她自己看不见,胥娴却看见了。
痕印不深,应该一会儿就会消失。
两人站在吊扇下吹了会风,偶尔看对方一眼,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空气中的尴尬氛围才被打破。
来人是三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每个人手里抱着一个大花盆,盆里的花各不相同,但长的都很好。
想来,这就是村民以为的保镖。
“小姐,村长不让我们站在村口,说会吓到小朋友。”
为首的男人一脸为难,没有得到允许,又不敢把花盆放下。
裴仪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把花给忘了。
三个人,三盆花。
白色的茉莉、黄色的秋菊、以及蓝色的风铃草。
裴仪想让他们把花放下,又不知道放在哪里好,还没来得及询问,胥娴便主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放门口吧。”
一直到三人离开,裴仪才向胥娴解释花的由来。
“这些花,都是用你送的种子养出来的。”
“妈妈说,种子是你的,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