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是周如光的私人物品,当初为了让裴萱安心交出协议书,他才会将柜子放在卧室。
他的性格向来谨慎,给保险柜设置了指纹锁还嫌不够,又瞒着所有人在上面加装了一个识别器,只要打开柜子,识别器便会自动记录次数。
他记得清清楚楚,加上今晚这次,今年他一共只开过五次柜门,但识别器上的数字却显示为六。
这也就是说,有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开过保险柜。
联想最近发生的种种,周如光隐约察觉出些许端倪。
协议书放进柜子又重新被拿出来,再三验证过后,他终于发现不对劲——
他手里这张协议书,和之前那一张,似乎并不是同一份。
意识到这一点,他迅速拿起手机,直接给妻子打去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裴萱,脸色看上去很是紧张。
“协议书的事,我没有跟他们三兄妹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并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对着丈夫说谎,此时她只庆幸对方打来的不是视频电话,要不然,估计瞬间就会被看穿在说假话。
听见这个回答,周如光愈发确信妻子有事隐瞒自己。
“没什么,只是看到孩子们都大了,才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裴萱松了口气。
“我不会跟他们说的。”
夫妻俩寒暄了几句,电话便挂断了。
但怀疑的种子,已然在周如光心内埋下。
***
自宁椿被接走后,周如光就再也没和周如虹有过任何联系。
他对宁椿的不闻不问,在周如虹眼里,自然而然就成了心虚的表现。
眼看裴礼、裴仪两人仍在犹豫要不要向周如光报复,周如虹不得不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
“小礼,我知道你不想你妈妈伤心,可她和大哥的婚姻……”
“大哥如果不是看重裴家的钱,又怎么会跟你妈妈结婚呢?”
“你要是真的是为你妈妈好,就不该让她继续受骗,这件事如果你不忍心对她开口,姑姑可以帮你说。”
裴萱是裴家三兄妹的底线,周如虹有把握,只要把她搬出来,裴礼绝对会向自己妥协。
但这一次,她显然猜错了。
“姑姑,你说的没错,但是爸爸既然愿意让你把那个女人带走,说明他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不对。”
“我和小妹商量过了,爸爸现在有悔过心,而且最近也没有去找过那个女人,我们还是想给他一次机会。”
“不止是妈妈,我们作为子女,也不想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掉。”
青年说话时的语气尽是无奈,可表情却格外认真。
看的出来,他所说的话,的确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周如虹怎么都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一时间气的脸都白了。
“那大哥对你们做的那些事,你们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这么算了?”
“他不让小仪治病、利用你的公司为自己做假账,你们也不在乎了?”
周如虹的情绪,隐有些激动。
就连那双一向温和慈爱的眼睛,也全被愤怒和不甘填满。
裴礼眼神沉了沉,沉默了会才给出应答。
“姑姑,爸爸没有不让小妹治病,如果他真的想这么做,只需要推迟演奏会就行了,又何必取消呢?”
“至于做账的事,我看更是一场误会,我仔细查过公司的账,并没有发现异常。”
“姑姑,我知道爸爸打电话让警察抓你是他不对,可他也是太怕被我们发现他出轨,一时情急才会这么做,既然现在姑姑没事,不如、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至于医院那个女人,到时候她醒了,我会给她一笔钱封住她的嘴,保证你和爸爸都不会出事。”
裴礼一番话语,听得周如虹简直是怒火中烧。
都发生这么多事了,裴家人居然依旧想着岁月静好,还让她也算了。
她怎么可能会算了?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医院里至今昏迷不醒的宁椿,她都不可能轻易算了。
“你这么说,就是不相信姑姑的话了?”
“好,我再问你,你的公司最近是不是又和盛安集团谈了一笔合作?”
“你给姑姑好好检查检查这笔生意的账目,然后叫人去柏瑞苑a栋8楼3号房找找,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一本账本。”
“据我所知,你爸爸已经利用你的公司处理了一半非法账目,柏瑞苑那间屋子里的账本是另一半,你大可以看看你和盛安集团这次合作的账目是不是和账本里的账目一模一样,要是能对上,就证明姑姑说的全都是真话。”
周如虹看来是真的气糊涂了,连账本这么重要的证据也说了出来。
裴礼心跳微快,因为太过紧张,鼻尖甚至冒出一滴冷汗。
周如虹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