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娴的手握在门把上,迟迟没有松开。
洛真看出她的防范,主动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就说,洛真有事找她。”
洛真?
宁小姐的爱人——洛真?
胥娴面上闪过一丝讶异,愣了一会才点点头,转身进屋叫人。
裴仪坐在床上,两条纤细小腿从裙摆下伸出,裸在外面的肌肤白皙如玉,唯独右脚脚腕那一圈涂满了红色的药水,看着显眼极了。
看到胥娴空着手进来,她不免有些困惑。
“谁在外面?”
“是洛小姐,她说,有事要找你。”
只从洛真说话时的冷漠语气,胥娴也能猜到她和裴仪之间有过过节。
果不其然,诚如她猜测的那样,在听见‘洛小姐’三个字的那一刻,裴仪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白纱布,也掉到地上滚成一团。
像在慌张、又像在害怕。
偌大的房间,迅速陷入寂静。
胥娴心里的困惑,又深重了几分。
“怎么了?”
裴仪呼吸顿滞,摇了摇头。
“没什么。”
年少时犯过的错,足以让这对昔日好友断绝关系。
很显然,裴仪并没有想到洛真会亲自来酒店找自己。
是为了宁柔吗?
时至今日,唯一能让她们两人再度产生交集的人,也只有宁柔了。
洛真站在外面等待。
五分钟后,裴仪拄着拐杖出现。
视线相对的一瞬,洛真眉间有寒意迸出。
至于裴仪,双颊已是一片煞白。
没由来的,她又想起了宁宝宝说的话。
那句努力练习,是为了以后和洛真一起弹钢琴的话。
她的左手垂在腰侧,右手扶着拐杖,十指指尖,又开始不停颤抖。
内心的愧疚感和悔恨感同时袭来,像是奔涌起浮的潮水,层层拍打翻滚,直至将她完全淹没。
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如同受了惊一般,双腿在惊惶中匆匆后退,但她忘了,她的右腿受了伤。
如果不是胥娴的反应足够快,恐怕她现在已经摔倒在地。
洛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眉头顿时蹙了蹙——
裴仪的反应,太奇怪了。
就算没料到她会过来,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
她没有说话,面色仍是冷冽,一双美眸冷冷盯在裴仪苍白的脸孔上,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气氛隐约不对劲。
最终,裴仪先开了口。
“去楼下的咖啡厅说吧。”
话音刚落,她转过头看向胥娴,小声叮嘱了一句。
“午饭,你自己先吃吧。”
“不用等我了。”
胥娴听见这两句话,嘴唇轻轻动了动,搀扶在裴仪右臂上的那只手,也立刻松了开。
“好。”
洛真走在前,裴仪跟在后,没多会儿,就一起进了电梯。
胥娴杵在房间门口,就这么静静看着,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才一个人回到房间。
***
临近正午,咖啡厅的客人寥寥无几。
窗外的阳光,明亮温暖,却又那么刺眼。
许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女人,进店之后,裴仪始终低着头。
一个天性骄傲又充满自信的人,除非受了极其严重的打击,否则,绝不会在人前露出这么垂丧的一面。
就连洛真,也察觉出她和上一次见面时不太一样。
四周弥漫着咖啡独有的诱人苦香。
洛真垂了垂眸,指尖的勺子在杯子里轻轻搅动。
直到空气中漂浮的热气散尽,她才停下手中动作,倏地抬起眼,将目光重新放到沉默不语的裴仪身上。
“关于宁柔的事,你了解多少?”
开门见山的一句问询,简短而又直白。
裴仪心口微震,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不安地握在一起,小半会儿过去,才鼓起勇气看向对面的冰冷女人。
“你都知道了?”
洛真的眼神,依旧冷淡。
只有提到宁柔的时候,语气才温和了一些。
“是,柔柔都告诉我了。”
当面对峙,确实应该把话说清楚。
裴仪面上闪过一丝愧意,这一次,终于没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仅是第一句话,就让洛真彻底震惊——
“宁柔的妈妈,很可能没有死。”
周如光入赘裴家以后宁柔才出生,至少那个时候,宁柔的妈妈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早已因病去世。
前些日子为了拿到保证书,裴仪设计打开了家里的保险柜,裴萱在里面看到了一条项链。
那条项链做工虽然精细,但是款式很老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