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凌乱,拂过了面颊,在那满是愤怒的双眸前卷舞,美丽的公主半侧着脸,嘴角轻轻地抽动着,声音因为委屈到极点,反而变得说不出的怨毒和愤怒,甚至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你、你打我?你为了别人的老婆和孩子……打我?”
明明是盛夏的午间,冷风却无由的呼啸而过,场中,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地发着抖,她可是即将称霸和洲的护国公主,她可是不经意间名满天下,实力甚至有可能已是超越大宗师之境界的奇女子,她以指弹剑,满堂公侯不敢作声。她轻描淡写一句话,便让数千人头滚滚落地,没有人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没有人能够承受她的怒火。
没有人敢得罪他……除了一个人。
刘桑看着她,冷冷地道:“我不是打你……我只是教你做妻子的规矩。”
娲皇看着他,怒火中烧,刘桑却不再理她,慢慢地转过身去,就这般走下高台,对她看也不看。不顾而去。
娲皇心头火起。踏前两步,指着远处惊惶的母女:“把她们、把她们……”她颤着手指,胸脯起伏。
所有人俱是想着,那对母女完蛋了。别说只是砍头。凌迟都是便宜的。只怕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消公主之恨。美丽的公主指着远处,气得全身发抖。顿在那里,仿佛在考虑着要怎样让她们死得更加凄惨。
旁边却是传来一声轻呼:“公主……”
声音很轻,但却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因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敢说话,不要说开口说话,他们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说话的竟然是幽幽素素,她上前轻柔一跪,轻声道:“公主,太阳这么大,公主想必亦是累了,何不先回去歇息?这些蝼蝼蚁蚁的小人物,就先关起来,公主日后有闲情,再来杀他们。”
众人俱是想着,这个女人分明是找死,她这样说,分明是要公主放过那对母女,然而此刻的公主已是发怒发狂,多半会连她也一起杀了。
莹蝴与银蝶悄悄瞅向幽幽素素,心中暗喜,这个莫名其妙的就上了位的女人,这一次真的是自寻死路,想不死都不成了。纵连雅七娘亦是心道:“幽素啊幽素,你以前一向聪明,这一次怎的这么不智?”
只见美丽的公主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似乎是在犹豫与挣扎,紧接着却放下手,咬牙切齿,却是不甘心地道:“也、也好……”云袖一拂,哼了一声,纵空而去。
众人一个错愕……她竟然真的听劝?
雅七娘呆了半晌,忽的反应过来,想起刚才那一刻,驸马一个耳光向公主甩去,以公主的本事,要躲开简直是轻而易举。但是驸马说了一句话,他说“你要是敢躲,我就休了你”,公主竟然就真的定在那里,不敢去躲。
她在心中忖道:“原来公主不敢杀她们,就算是公主,也知道,驸马都已经说出这样的话,她要是还敢杀人,那他们两个人再也不用想做成夫妻,公主终究还是舍不得驸马。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拉不下这个脸,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她怎么也要一点面子,幽素师妹当然不会想要救那对母女,但她看出公主想要一个台阶,于是赶紧上前,给公主一个台阶?”
心里想着,果然还是幽素师妹聪明。
莹蝴、银蝶姐妹两人亦是反应过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自己现在才想通?
唉,难怪幽幽素素能得公主欢心,里宗那么多师姐妹,一个个的忙里忙外,她们还得跪在这里给公主扇扇子,只有幽幽素素和跟着她的雅七娘,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用做,变成了里宗最清闲的两个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那种情形下,就算猜到公主的心思,怕是也会被吓得不敢开口。
姐妹二人暗自叹气,心服口服……
天色慢慢地黑了。
建在木轮上的华美屋子,被二十名蟾宫女弟子拉着,平平稳稳地,缓缓向前。屋子虽大,外有围墙,内有回廊,但因为内部置有磁木等木甲机关,拉起来倒并不太累。
在她们的前方与后头,军营亦开始移动。
院子里,那些女弟子依旧在制造玄冰,缓解屋内的热气。
香帐拂动,檀香袅袅,几段龙须烛置在各角,将屋子内耀得通透。
刘桑躺在榻上,翻看着手中的书卷。
娲皇坐在妆台前,小凰在她身后,为她抹去脂粉,卸去花黄。
方要为她放下发髻,公主淡淡地道:“你先下去,我自己来。”
小凰施礼,退出屋子。
娲皇对着玻璃镜子,自己去解头上发髻,她拔下玉钗。夹在指间,结果却是越解越乱。她却不知道,这些发髻盘起来极是复杂,解起来也是有讲究的,要先解束发,再拔玉钗,一步一步的来,她先拔下玉钗,再去解束发,自然一下子就乱了。
解着解着。她忽的将玉钗往桌上一拍。狠狠地转过身来,扭臀抿嘴,瞪着刘桑,一脸的煞气。却又一身的妩媚。
刘桑却是靠着枕头。半卧在榻上。翻着书,对她看也不看。
娲皇将他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