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羽山的时候,娘子一剑击在他的身上,衣衫碎散时,巫袋掉到了哪个地方。不过那个时候,没有死就已经是幸运的,若不是在最后关头,及时将魔神之力全都用了出来,单是娘子那一剑,便足以让他粉身碎骨。
变成了“娲皇”的娘子,实力确实是强得惊人。
尤其是她那头顶太极图案、脚踩五行阵法的绝招,刘桑确信,至少在那一瞬间。她真的是让时光倒流了。
那个时候,鬼圆圆生怕和洲会完蛋。带着他不停的逃,终于逃到了这里,但是和洲并没有崩裂。倒是这个地方,比刘桑原本所预计的还要荒凉,虽然这也是正常的事,只因方圆百里,原本就是“平天道”雄起的地方,“混天魔王”曾傲率众杀豪门。吃大户,众者如云,虽然气势如虹,但毕竟不是治世的料子,虽然靠着吃大户收买人心,但本身不事生产,攻下一处祸害一处。有若蝗虫,如今田地都已荒芜,那些世家豪门亦开始放下争执,集结起来,混天魔王难以再继续以战养战,连粮食都成问题。
再加上他控制不力。那些原本因无法过下去,纷纷加入“平天道”的老百姓,占据各处山头,世家豪门固然有许多让人深恶痛绝之处,但老百姓也并非天生就是善良。当流民变成了兵,兵又变成了匪。他们便已从受害方变成了加害方,到处抢粮抢人,使得那些想要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普通百姓不得不妻离子散,背井离乡,尤其是在这平天道崛起之处,变得尤其荒凉,草根树皮都已吃尽,甚至还有吃土而死的尸殍。
半夜时,刘桑醒了过来。
扭头看去,他看见鬼圆圆侧躺在洞口右侧,月光斜斜地洒在洞口,映着她俏丽的容颜。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衣,龙女的变化之术确实有神奇之术,连身上的龙鳞也可以变成衣裳,不像狐妖,由狐狸变化成人时,本是**裸,之所以外人看去,见它们一变完就穿着衣裳,只不过是她们将衣裳藏在了内丹里。
不过龙鳞变化而成的,也只有这件青衣,由于夏夜炎热,她睡在洞口,吹着外头的凉风,衣裳卷到了腿根,露出纤细而洁白的美腿,根处的花蕊若隐若现,颇为诱人。
看着这个女孩,刘桑心生怜意,其实这些日子,她又何尝不在替她爹担心?
那个时候,鬼影子已被白起斩断了一只手,再加上山川的崩陷,想必也受了不小的伤,虽然鬼圆圆说,她请了那只貔貅前去救人,但她也说了,那只貔貅本就老朽,想必也活不了多久。
更何况,就算它及时将人救出,谁又知道娘子有没有追上去杀人?
变成了“娲皇”的娘子,不但强得可怕,连记忆和心灵都是错乱的。
圆圆不可能不担心她爹。
但她却没有扔下他。
而是一直陪着他,在他昏迷的那些日子,不停的照顾他。
刘桑艰难地爬起身子。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的身体一阵阵的剧痛。
但他不能一直这样子躺下去。
拿着毛毯,一点一点的移到女孩身边,将毛毯盖在她的肚子上,再一点一点的移到外头。
夜风徐徐,大地却依旧在消解着白日里留下的热气。
他就这般,忍着痛楚,往前方行去,来到一条小溪边。
溪水在一处低坑汇集成小池,又从凹口往下流去。
他趴在池边,不停地喘着气。
月照清池,他看着池中自己的倒影。
那般的消瘦,那般苍白。
他狠狠的一拳打在地上,痛楚沿着拳头,顺着手臂,扩散至全身,身体仿佛要散架一般。
说什么要救千千万万的人,总以为谁也离不开自己,结果,我到底做到了什么,我又到底救下了谁?
羽山一行,死的死,伤的伤,连娘子也变成了“娲皇”,虽然最后和洲并没有崩裂,但那完全不取决于他自己的意志。
和洲毁了,那是娲皇的冷漠,和洲留着,那也仅仅是娲皇的恩赐。
而我……什么也救不了。
救不了那些并肩作战的朋友和同伴,救不了向天歌和青影秋郁香,救不了月夫人……也救不了娘子。
心……一阵阵地揪痛。
却又硬逼着自己冷静与平复下来。
不管如何自责,现在都已无济于事。
至少现在,我必须先救下自己,也不能再拖累圆圆。
我要活下去……因为我还有更多更多的事要做。
他扑入水中,那清凉的池水。一下子淹没了他的全身。
硬逼着自己洗了个澡,浑身痛得像是蚂蚁在体内不停地爬。
他咬紧牙。爬上了岸,然后便盘膝坐在那里。
凭借着强大的意志,他将滞结在体内的幽冥天元之气,一点一点地消解掉,让它们溢出自己的身体。
在躺着的这些日子,他也想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些幽冥天元之气。已没有办法再为他所用。
事实上,在羽山,当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