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如临深渊,眼见弟弟盯着印信,双目放光,一下子就冲了上去,挡在他面前,看着夏萦尘,缓缓施礼:“楚家遭此不幸,舍弟又年轻学浅,难担朝中‘大夫’之位。我楚家分封于南原之前,本是居住在遂地,若是公主允许,我姐弟想要扶祖父之灵柩,还于遂地,先人爵位,亦请公主代为奏上朝廷,就此辞让。”
白凤国以少昊后裔自居,承的是先秦前的夏、周之礼,列侯有公、伯、侯、男、子几个爵位,能够分封为列侯的,都与王族有或多或少的渊源,就如稚羽公虽为越姓。其先人却是开国之君夏象的弟弟。
王侯之外,又有士卿,“士卿”只是一个称为笼统的说法。实际上分作三级,即卿、大夫、士,其中卿与大夫都不但有封地,亦可世袭。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卿与大夫。便是“率土之滨”,chun秋末年,三家分晋,韩、赵、魏三家,原本便是晋国之大夫,而晋国国君的公地,还没有这三家的封地大。后来三家分掉晋国。一同上书,当时的天下共主周威烈王迫于无奈,将这三家分封为侯,这三姓才从“世大夫”升格为诸侯,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周威烈王,也不过是承认现实罢了,就实际地位来说,这三家的权力早已等同于公侯。
而这也是“士族”与“门阀”的区别,世卿与世大夫俱是门阀,门阀一定是士族,士族却未必是门阀。
“大夫”原本就是世袭,楚坚已为楚家家主,又有凝云公主和各家家主作证,接掌“大夫”印信,理论上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事后只要向朝廷上报便可。
楚乐颖却挡在弟弟面前,身心发冷,身子都一阵阵的发颤。
夏萦尘盯着她,沉吟不语。刘桑却道:“乐颖小姐原本就是嫁出去的人,此刻令弟才是家主,乐颖小姐既是楚家外人,如何能代令弟作主?”
楚乐颖本有丈夫,后来丈夫病死,她又无子无女,这才回到楚家,刘桑用这话堵她,她确实也很难反驳。
但她却依旧挡在那里,不肯退让一步。
刘桑却不理她,只看向她身后的楚坚:“接了印信,楚兄便为南原之大夫,楚兄是要继令祖之位,光大楚家,还是要如令姐所说,扶灵回遂地,就此为农,楚兄可要想清楚。”
楚坚咬了咬牙,伸手接过印信。
近处,刘桑笑而不语,远处,西门常长叹一声,众将则是纷纷上前祝贺。
看着周围那晃来晃去的笑脸,楚乐颖只觉天旋地转,娇躯一软,倒了下去……
楚乐颖缓缓醒了过来,看向一旁,见文露安静地坐在那里。
窗格处,淡黄sè的光线蒙上了轻纱,分明已是傍晚。
文露见她醒来,慌张地想要唤人。楚乐颖却将她拉住,虚弱地道:“坚弟呢?”
文露低声道:“各家的叔伯,还在向他敬酒。”
楚乐颖长叹一声:“等一下,一定要让他来见我。”
文露轻轻地“嗯”了一声,迟疑半晌,又揉着衣角,不安地道:“乐颖姐,我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楚乐颖沉默一阵,宽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只要安心养好你的身子,不用担心太多。”又见她一脸疲倦,于是让她早点去休息。
文露无奈离去,楚乐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无法入睡。
真的不会有事吗?
过了好一阵,才听到楚坚醉熏熏的声音,进了门来,打一饱嗝,道:“姐,你要见我?”
楚乐颖挣扎起身,楚坚自幼被这个姐姐管着,对她倒是多少有些敬怕,慌忙上前扶她。
楚乐颖背靠榻头,叹息道:“这种时候,你怎敢真的接了印信?”
楚坚不满地道:“原本就是我们楚家的,我楚家屡世皆为大夫,难道真的还弃了它不成?”
楚乐颖急咳几声,道:“何为公卿,何为大夫?有权有势者便是公卿大夫,便是王公侯男,以前我楚家势大,印信在我们手中,就是权势,就是地位,现在我们实与阶下囚无异,印信在你手中,那就是催命符,就是浇在身上的油。你看那刘桑,出身农家,现在也不过是个驸马,一身令下,诸将急急奔来,就算没有朝廷印信又能怎样?你现在手持印信,身为大夫,把门口那几个看着我们的守兵调走试试?”
楚坚恨声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速速还了印信,辞了官职,”楚乐颖道,“夏凝尘方自为祖父大办丧事,全军举丧,她还有用我们之处,这个时候。绝不会杀我们。西门等各家家主虽然已经投向夏家,但以往总是我楚家旧属,又世代联姻。若是散尽家产,极力苦求,总会为我们说话。再对公主与驸马小心讨好,让他们知道。我楚家已是认命,再无野心,保得xing命自无问题……”
楚坚怒道:“他们夺我采邑。害死爷爷和父亲,二叔更是被他们亲手所杀,我们反要卑躬屈膝来讨好他们?”
楚乐颖叹道:“时也,势也,我楚家自己不争气,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