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子道:“前后两个白起虽是同一个人,但性情却相差那么多,王爷难道不曾问过他?”
扶苏道:“我确实问过他,但问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刘桑道:“王爷可否告诉我们?”
扶苏道:“我问他,当年杀百姓、杀降卒,手中沾了那么多无辜者的鲜血,难道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刘桑道:“他怎么说?”
扶苏道:“那个时候的他,虽然看上去依旧年轻,却极是消沉,在听到我的质问后,他只是黯然地看着我,缓缓道:‘我、真的以为那是一场梦!’然后他便走了。而在那之后,他为我父皇东征西战,虽然在战场上依旧无敌,助我大秦横扫天下,但是杀降卒、坑俘虏的事,却是再也不曾做过,他是战场上的‘杀神’,却已不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屠’。”
听到番与白起有关的秘闻,单天琪、皇甫澄、鬼影子俱是唏嘘。
皇甫澄道:“听他那话,想来是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终于让他有所悔悟,痛改前非,放下屠刀。”
单天琪拄着拐杖,轻咳几声,道:“老身倒是觉得,或许在那之前,他的的确确以为他只是做梦,人非禽兽,不可能全无恻隐之心,一下子坑杀四十万人,再凶恶之人也无法做到全无感觉,正因为他以为自己只是在梦中,才能不将它当一回事。”
鬼影子道:“怎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单天琪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刘桑想到了青影秋郁香……黄梁一梦?
扶苏看向刘桑:“你想要知道与白起有关的事。本王己告诉了你,现在你能否告诉我,你又是谁?据本王所知,数年之前,你从凝云城上空从天而降,而‘暗魔’之名,亦是在那之后传来……”
刘桑道:“其实草民乃是秦初之人。”
此事鬼影子早已知晓,自是不觉意外,单天琪与皇甫澄却是惊讶地看着他。
扶苏道:“秦初之人?”
刘桑道:“草民本是大秦治下,楚地之人。出生于楚郢。因西楚项羽谋反,逃至城外……”将在他身上发生的事一一说出。
扶苏叹道:“原来如此,当日洞真剑派葛灭奉父皇之命,前去寻找第九座禹鼎。后来再也不曾出现。原来竟是与妖魔噩普萨。一同被洪濛所杀?”
“正是,”刘桑道,“葛老临死之前。以擒龙咒将洪濛元神封印在草民体内,将草民送至灰界,一睡便是九百年,醒来后落在凝云城中,后来狐族设计,使我将洪濛元神练化,一直到羽山之后,我才真正摆脱了幽冥魔神之力的影响。”
皇甫澄道:“想不到在刘兄弟身上,竟有这般异事,果然是无奇不有。”
机关飞船依旧在空中飞行,外头已是一片漆黑,单老夫人拄杖驼背,点燃了桌上烛火。
刘桑看着广王扶苏:“王爷能不能告诉我,令尊始皇帝的最后目的,到底是什么?”
扶苏沉声道:“我要告诉你,连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回应着他的目光,刘桑道:“我信!只要是王爷说的,我便相信,我想在座的人,皆是如此。”
扶苏叹道:“我确实是不知道父皇到底在做什么,我想普天之下,怕是只有白起一人知道。”
刘桑道:“那六百年前的那场大灾变……”
扶苏道:“父皇要以九只禹鼎布下大阵,但最后一只禹鼎却怎么也无法找到,当然,我们如今已是知道,最后那只禹鼎已是崩坏,洪濛的元神随你一同被送至灰界,禹鼎的碎片则被狐族藏了起来。由于始终找不到最后一只禹鼎,于是,父皇只能修改阵法,以八鼎布阵,结果却出了意外。”
刘桑道:“据我所知,在布阵当日,当年的墨家巨子率领天下的反秦义士闯入宫中……”
扶苏摇头道:“当年墨门的叛变,早已在父皇的意料之中,闯入宫中的墨者与他们所招集的高手,全都落入赵高设下的陷阱,尽皆惨死。真正导致大阵失败的,主要是八鼎布阵本身就有重大缺陷,若非如此,父皇也不至于找最后一只禹鼎找了三百年,实在无计可施,才做这打算,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那女子是谁,连父皇也未查出,她当日趁着赵高和宫中高手对付墨门叛党的机会,突然闯入,令得八禹之阵功败垂成,造成神州崩裂成八洲,连父皇也因此失去肉身,只剩元神。”
鬼影子道:“若是大阵未被破坏,又会怎样?”
扶苏略一沉吟,道:“只怕……会比现在更惨。”
刘桑等人对望一眼。
扶苏道:“实不相瞒,对父皇与白起所做之事,我也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据我猜想,父皇布下那个大阵的目的,是要让神州崩裂成洪荒时期的九洲。洪荒之时,这九洲原本只是九座大岛,九岛合一,以九宫之势封住了归墟,父皇与白起的目的,怕是要让九洲再现,令可以吞噬万物的归墟出现。然而,明明全天下都是父皇的,父皇又何必要破坏神州,这个我却始终弄不清楚。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