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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他们才从通风管爬出来,钻进一个类似于墓穴的昏暗舱室,狭窄,逼仄,但是长得看不到尽头。许多条犬魔像标本一样静置在棺材似的冬眠箱里。它们似乎在沉睡,对外界毫无知觉。
硫磺似的气体不仅弥漫在走廊中,淹至膝盖,也填满了这些灰蒙蒙的棺材,环绕着犬魔们发出昏暗的光。
宁永学觉得这地方很不对劲,“我觉得我们应该爬回去,到之前只有死尸的通道里再用窥伺。”他说,“不然这群野狗可能都会被我惊醒。”
阿捷赫也从通风管里钻了出来,她一边打哈欠,一边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根据她的脸色可以看出来,她对他的意见完全无所谓。
刚才她也就是兴奋之余顺口提个建议,实际上不能指望她有任何积极性,也不能指望她有多关心曲奕空的死活。
这家伙依旧没换上衣服,当然通风管里也没衣服可以给她穿,她也就这么全身染血地站在这地方了。尽管灰白乱发像灰烬一样洒落至腰,也没法遮挡住太多东西。那些血迹刻在她身上就像纹身一样,奇异又诱人。在她那长长的吊眼梢里有一种显而易见的野性,是人不该有的。
阿捷赫走到他旁边,看样子好像是想直接躺倒睡一觉,不过看在情势的份上,她还是多少支棱了点。
“你刚才说什么?”在宁永学以为她要做回答的时候,她来了这么一句。
“那你刚才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里看着很不错,感觉就像个墓地。”她神情自若地敲了敲装着犬魔的冬眠箱,发出铛铛响声,“你知道我以前逃亡的时候经常在墓地里过夜吗?现在感觉就像回到了家一样啊。看你神经绷得这么紧,要不我们俩就地作战帮你舒缓一下神经吧,你觉得怎么样?”
“作战个头啊?”宁永学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有病?”
阿捷赫把手一摊,摇摇头,摆出一种懒洋洋的仿佛是轻蔑的笑容。“你太收敛了,要是你在萨什而不是中都过中学和大学生活,你一定不会这么收敛。人活着就是要多做尝试啊,我的好同事。”
“我做过的尝试够多了。”
她用一条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把尖牙利齿咬在他耳朵上。宁永学立刻感到一阵刺痛。
“所谓多做尝试啊,”她耳语说,“不是说在同一个人身上尝试不同的东西,是尝试不同的对象和不同的取向。如果现在是异性恋,就去尝试同性的经验,如果现在还是只想着两个人一起玩耍,就去尝试一下更多人一起玩耍,如果现在还在拿人当对象,就去尝试一下不是人的的东西。”
“你一个无性生物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理论?”
阿捷赫拿手指敲敲他的肋骨。
“我是无性生物,不过我吃过的人够多啊。”阿捷赫语气夸张,“虽然我变成这副鬼样子也没多久,但我可以学术地指导你各种不同人的不同经验,——从中世纪到文艺复兴,再到那边的世界彻底崩溃,哪个时代和哪个阶层的人我都了解。我看你——完全是个小孩子。各种话术用的很好,一到了实际场面就只会掏心掏肺了。”
“你自己先去实践了再来跟我胡说八道。”他说。
“我想拿你的大小姐做实践,你觉得怎么样?就我眼下这个鬼样子,你应该算是异性,她应该算是同性,等我们各自试过之后,我就可以试试把你们俩弄一起让我......”
宁永学觉得自己脸色变阴暗了。“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阿捷赫丛身后抱住他的腰,对他小声而热烈的说:“你会在这事上这么死板,都是因为你在这个叫中都的地方待太久了,你的大小姐也一样。如果你们俩都是木头,不如我就从你的圣哲开始做实践吧,既然是萨什人,肯定比你们俩要正常点,你说是不是?你要是舍不得也可以加入进来嘛,你说对不对?”
“你所谓的把我亲近的人挨个认识过去就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让你们生命的火光燃烧起来而已,哪来的这么多问题?”阿捷赫在他背后叹气道,“你们这个种族明明就是为此而生的,却要给自己订一堆死板的道德规则,真是有病。”
“是在你审美眼光里的人类是为此而生的吧?”宁永学反问道。
“审美?这说法倒是很有意思,也许确实是审美吧。”阿捷赫把左手一瘫,表示无奈,“说实话这种行为对我毫无意义。不过,既然没法直接下口吃,要说还有什么办法从你们这些奇妙的个体上找乐子,也只有看你们被生物性本能占据的表情了吧。”
“我看你也只有想象力最丰富了。”
“从设想到实践总要有个过程,要不是你这人满脑子中都道德,我们已经在通风管里或者这地方完事了。算了,先把大小姐捞出来再说,到时候事情应该能更有意思点。”
“你在这地方就是个巨大的麻烦,阿芙拉简直是在为难我。”
“我们俩的互相帮助还不够多吗?”
“你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