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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我忘了情绪会回流了。”
“啧......”曲奕空轻轻咋舌。她抬手一挥,仿佛要把她惯用的语气词一把抓回去一样。“你怎么也用这个词了?”
先不说她刚才的举动有多脱线,她当然是抓了个空。
“你刚才不也在用我的词吗?”宁永学问。
“我可不是为了给撒谎打腹稿。”她眉头稍蹙,表情不满,“那是被你带着走了。”
“但是我,”他思索着说,“呃,我也不是......”
“别傻乎乎地讲相声了。”曲奕空攥住他的衣领,半强迫地拽他走出电梯,“先把人都打昏,然后用你租屋里的麻绳把他们挨个捆起来。”
“曲少侠觉得情况很紧急吗?”宁永学摊开胳膊,任她拽着往前走。
“不。”曲奕空还是言简意赅,“但能多救一个,还是救一个得好。”
“他们差不多都疯了。”
“那就送去修养,就算普通医院没办法,也有负责这事的机构。”曲奕空说,“如果能活下来,拜托你帮忙把他们搬进电梯,送下楼。”
走廊空无一人。
路小鹿没被赶出来,宁永学想,至于曲奕空,前几次她出来的理由都是她想半夜散步,唯有这次不同,——她觉得自己无法克制杀意,难免会伤到同学。
如果路小鹿没被赶出来,很可能其他人都出了问题。
要么他们已经陷入萎靡,精神虚弱,心里充斥着极端的痛苦,没有任何赶人的想头了。要么他们都已经开始互相残害了,亦或每个人都埋伏在里面,等着群起而上。
宁永学伸手敲了敲门,声波在金属中振荡,各部分的回音都有相异。曲奕空把刀尖顺着回音振荡的方向划过,很快就用他俩强化的感官找到了门锁的脆弱点。她一刀划入缝隙,往下削切,然后把门拽开。
断裂的锁头嵌在锁孔和锁中,断面光洁无比,像是打磨过一样。
先是靠在门口捂着脑袋摇头的路小鹿。曲奕空无声走入门廊,也没管她有没有被附身,只管伸出左手,一记手刀敲在她颈动脉,连手掌边缘都陷进去了点。
只见路小鹿当场晕了过去,往前一扑,跪倒在地,脸贴住墙,然后就开始口吐白沫。
这家伙每次都像在演情景喜剧。
曲奕空的左手手腕不自然地拧了一下,朝右手伸,仿佛是要握住刀刃,切开自己的手指。刹那间不适的感受传到他意识中,又回流到她手上,就像光束射入坟墓一般驱散了阴霾,那些正是他的生命在她体内的回音。
她左手握拳,跟他胸口轻轻碰了一下。“感觉不错,谢了。”
“这是爱意,”宁永学表情严肃,“说明我们相互扶持才能攀得更高,走得更远。”
“少说怪话。”
他们走入门廊,感觉呛人的烟雾填满屋子,弄得到处都是影子。窗户关得很死,窗帘也拉了起来。电视机开在午间休息的频道,发出低沉的蜂鸣,白、黑、蓝、黄、绿的条纹幽光映得客厅更加乌烟瘴气。
她的同学们躺在客厅四下,脸色都很苍白,要么挂着扭曲的笑容,要么就是一脸空虚茫然,还有人蹲在角落里,对着墙壁喃喃自语。
“真是恶劣。”曲奕空表情冷漠依旧,情绪则稍有变化起伏,——是一种对丑陋景象的厌烦,和常人的道德感其实也不大相似。
她提起地上的椅子,掷向窗户,把玻璃砸了个稀巴烂,烟雾立刻跟着大风扬向窗外,空气也好了很多。
“你要代表你们曲家的势力出面了吗,曲少侠?”宁永学问她。
“别把我们说得跟地方黑社会一样。”她掀开卧室的帘子,“这种事早就在我爷爷年轻的时代销声匿迹了,上头的人也来了不止一次了。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家族就在转型,后来也没干过任何扰乱治安的事情。”
“利刃之相的牺牲者呢?”
“家族一直在适应这个年代的秩序,到我这一代,就不该有牺牲者了。这也是长辈对我的期望。”曲奕空说着走入卧室,伸手打开白炽灯,“我实在不想用这对银刺......我本来以为它会陪我进棺材的。”
卧室还要更糟,里面充斥着烟屁股、呕吐物、垃圾桶里发烂的食物混合的味道。他们的班长扶着墙壁,一下又一下地磕着脑袋;一个女学生跪在床头,把脸埋在枕头里哭个不停;还有一个人坐在床上,正拿菜刀剁着床垫,把填充的毛绒扬得到处都是。
旧钟表挂在他们头顶,钟摆下垂,看着就像是吊死的人吐出的舌头,左摇右摆,单调的滴答声叫人心烦。
“我知道你在,邪念。”曲奕空开口说。
徐路从枕头里抬起脸,挂着和他本人全然不同的怡然笑容。他把双手在胸前交叠,然后歪了下脑袋:“我们没得谈了?”
你能换个女学生的身体再扮可爱吗?
“我从来没想跟你谈过。”曲奕空回答,语气冷漠。
“所以你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