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纸箱子里堆了很多杂物,还放了口结实的煮锅,只要加满水,再把蔬菜干和肉干丢进去,很快就能炖出一锅汤来。这仓库的东西不如他的租屋全,不过足够使用了。
“你看到水了吗?”宁永学问道。
“看到了,”曲奕空点头说,“我洗了衣服,还淋浴过。”
宁永学沉默了半晌,这才从刚醒来的蒙昧中回了点神,注意到她有些变化。当时她凌乱不堪的干燥短发现在有些潮湿,梳理得还算整齐,有很多绺都晕帖在前额、唇角和耳畔,披散下来,有的甚至搭在颈环上。
洗过的练功服和她的皮肤差不多白净,袖子一直挽到小臂末端,纤腰用带子扎住,显得非常妥帖。
她本来的运动裤已经换掉了。现在她腰带下是条稍有不同的女式运动裤,和她本来宽松的裤子相比要更贴身,但她坚持黑色风格,宁永学一不注意也没看出来。
“练功服干得很快而已,其它衣服还在晾。”曲奕空堂然自若地摊开手,往右边一指,“看看你满身的灰和蜘蛛网吧,大个子。你也该洗洗了,就在侧门那边。”
“水足够吗?”宁永学皱眉问她。
“那边有个大型储水箱,还有淋浴间。”
“奇怪......”
“嗯?什么事情奇怪?”
“我本来以为这地方是空壳人的秘密庇护所。”宁永学说,“但是能干这事的都涂满了颜料。要你来看,他们有洗漱或着换衣服的必要吗?”
曲奕空闭上眼睛,思索了半晌。“照你这么说,以前有活人住在这地方。”她沉吟道,“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
“女人......”
难道是洛辰?这家伙后来的分裂出了问题?
“衣服是我从衣柜里拿的,”曲奕空又取了根酸黄瓜,姿态轻松随意,和宁永学认识的男同胞几乎没什么差别,“全是女款,刚好合我的身。衣柜门还开着,你可以去那边看看。”
听了这话,宁永学走向右边,推门而入。一个漆成灰色的大型储水箱占据了一半视野,堵在过道右边。左边过道靠门处是个木衣柜,再往里的天花板上钉着两条铁丝。只见铁丝上挂了一排乱七八糟的内衣和裤子,往下滴答着水珠,甚至还有她贴身的。
“你能把这些玩意换个地方挂吗?”宁永学转身问道。
这家伙站在他身后,眉毛往上扬,神情比刚才更加自若。
“干嘛?挂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曲奕空问他,口气像极了社团里的好兄弟。
“过道是走路的地方。”宁永学不得不指出。
“现在不能走吗?我又没往上面挂刀剑。”这个回答非常脱线。
“你让我神经衰弱。”宁永学严肃地说。
“拜托,还有其它地方挂衣服吗?”练功服少女扬起脸来,反问他道,“我都不介意,你忙着介意什么?凑活着对付一下吧,没什么可在乎的。快往里走,里头就是淋浴间,你满身都是灰,简直要把我呛死了。”
“你能有点危机感吗?”
一听到这话,曲奕空当场就捂住了小腹,靠在墙上哈哈大笑。她把一头洗了没多久的黑发摇得凌乱不堪。
“嗯,没错,很有道理,照一般情况来看,非常有道理。”她收敛笑意,往前一步,站在他面前,稍稍抬起脸来端详他的表情,又是抿嘴一笑。然后她一拳打在他腹部,力道很轻,完全没什么感觉。“感觉到什么了吗?”
刀尖。
她抵着他收紧的腹肌转动拳头,直到手心朝上,她才一点点分开手指,露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刀。“有危机感的应该是你,”她说,“至于问这个问题的人呢,应该是我才对。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杀了你,不过,先切断四肢总没错吧?”
她说对了,宁永学完全无法反驳。
曲奕空合拢右手,再次张开,像是变了个魔术一样,她手里的小刀不见了。“你这家伙身材倒是不错,像是在敲木板一样。”她思索片刻,又拿拳头敲了敲他的腹部,像是在敲门一样,表情很讶异,“为什么会这么重呢?”
“你有什么意见吗?”宁永学问。
“没什么。”她说,“也许就是这种体格才能一脚把人踹飞吧。要是手上不带把刀,我也不想随便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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