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人,那我还教个什么劲儿。”周父摇了摇头,“所以我就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也挣扎了很久。后来他哥哥来找我,跟我说了一件小时候的事。”
“他说,爸你还记得自珩小时候,在院子里捡到一只断了腿的小麻雀吗,他把它当个宝一样,又是喂水又是用各种粮食供着,可最后那只小鸟还是飞走了,他一直哭,还是爸爸你跟他说,这只鸟不是你的附属品,它是独立的,不能因为你心里喜欢它,就强迫它留在你身边。”
周父感慨地笑了笑,“他哥哥说完这些,我就觉得挺惭愧的。我当初既然可以告诉周自珩,这只麻雀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那我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能把我的儿子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呢?”
夏习清的心被撼动了一下,他忽然好羡慕周自珩。到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周自珩可以那么优秀,那么正直,归根结底都是源于家庭的滋养,一切都是有因有果。
“他虽然是我的孩子,但他首先是他自己。”周父看着夏习清的眼睛,“他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这些都是他本就该有的权利,即便是作为父母,也没有权利可以干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做出什么阻碍你们的事,这些事没有意义。身为父母,保护和引导是必要的,但是放手更加重要。”
夏习清鼻子有些酸,他努力地抿了一下嘴唇,扛着所有的情绪露出微笑,他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但他又找不出合适的话语。
周父又道,“当然,最后的结果也由他一个人承受。”
这句话是对他们结果的合理质疑,但夏习清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抽了一下。他没有想过会有坏的结果,他更舍不得给周自珩一个坏的结果。
“叔叔,我不是一个可以给别人信任感的人,光是口头上说一些话,可能也没有什么说服力,也不能向您证明什么。”
夏习清抬头直视周父,眼神坚定,“但他是我唯一爱的人,二十五年来的第一个。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份感情来得多么不容易,无论对我还是对他。所以我想,您可不可以再给我多一点点信任,不要因为我的问题让他有压力。我一直希望他可以在一个被父母祝福的状态下和我在一起。”
他想了想,说道,“自珩和我不一样,他值得拥有父亲母亲的爱。”
这句话一说完,周母就从走廊走了出来,“你这个人真是,把人孩子吓得。”她走到夏习清的身边坐下,摸了摸夏习清的背,“可怜的孩子。”说完她又抓住夏习清的手,手指冰凉。
周母嗔怪地看了一眼周父,“你周叔叔其实想说,他是理解你们尊重你们的。而且我看得出来,自从自珩和你在一起之后,他整个人都活起来了,就像他在颁奖礼说的那样,是因为你,他才填补了自己在感情上的空白。”
周母拍了拍他的手,笑着对他说,“还有一点,阿姨要告诉你,你刚才说错了,每个人都值得拥有父母的爱。如果没有,那也绝不是孩子的错,是父母的失职。这个时代失职的父母太多了。”
夏习清咬着牙,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红着眼睛对周母说了一声谢谢,声音很低,哑着嗓子。他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巧言令色在这时候全因这恳切的关爱变作了笨嘴拙舌。
正在这时,周自珩走进客厅,看见夏习清情绪不对,立刻上前坐到他的身边,对着自己的爸爸说,“爸你说了什么了,你天天嚷嚷着让我把习清带回来。”他有些慌,语气都急了“你都快把他弄哭了。”
夏习清抓住周自珩的手腕,“不是周叔叔,你别乱说,我也没哭。”
周爸爸委屈得不行,“我没说什么啊,习清你说,我吓唬你了吗?”
夏习清被逗笑了,“没有,是我太紧张了。”
周妈妈忽然抱住夏习清,“唉我一看到你就好心痛,阿姨真的很心疼你。”说着说着妈妈自己倒先哭了起来,弄得夏习清手足无措,他最不会做的就是安慰人,“阿姨……”
周自珩无奈道,“我妈又来了,我第一次跟她说你的事,她就哭了好久。”
周妈妈越哭越伤心,抱着夏习清一直摸他的后背,摸他的后脑勺,眼泪直往下流,“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啊……你受苦了孩子……”周自珩不停抽着抽纸隔着夏习清的肩膀给他妈擦眼泪。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他几乎记不得被母亲拥抱的感觉了。
夏习清回过神,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周妈妈,轻轻地顺着她的后背,“阿姨,我没事的。您别哭了,伤身体。”
“以后会好的。”周妈妈努力止住了眼泪,摸了摸夏习清的脸,“你们以后都会越来越好的。”
夏习清笑着点了点头,替她抹去眼角的眼泪。
他也终于理解,周自珩天性里温柔的悲悯心来源于哪里。
直到坐上餐桌,周自珩还在数落自家爸爸,周爸爸还在回忆反省,小小声地念叨,“哪句话说错了呢,不是,我觉得挺好的啊……我还想了好久呢……”
“吃饭吃饭。”周妈妈夹了一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