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将今日谈话泄露半分。”兰儿在傅秋锋凛冽的杀气下面不改色,“公子尽可以去办差,我会在幽兰居等您一夜,若您需要从前门出去,届时我会配合公子,送您离开。”
傅秋锋慢慢收回了杀气,心里盘算着这也是个人才,若是未经训练就有这种洞察力和胆识,这姑娘也就二十来岁,放在不计出身的霜刃台估计前途不可限量。
他下意识的开始替霜刃台物色人手,沉思片刻后问道:“恕我唐突,不知姑娘为何沦落风尘?”
“这倒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兰儿淡泊地垂了下眼,“家兄进京赶考,为了凑钱,父亲只好将我卖做奴婢,我辗转到了旁边的希声阁,被当时的头牌收留,教我学琴识字,后来有人为头牌赎身,我只好看人眼色打杂练琴,一直到一个月前,希声阁新人红火,已经不要我这个老人,就把我卖到了文芳院,给他们附庸风雅。”
“原来如此。”傅秋锋点点头,“姑娘有想过换一种生活吗?”
“哪种生活?”兰儿笑眯眯地望着傅秋锋,“公子可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对我这个卑贱之人有何想法,昔日希声阁头牌被襄国公赎身,希声阁名声大噪,可无需一年,她就被弃之乡野了。”
傅秋锋一愣,问道:“教你琴的头牌是舒无言?”
“正是。”兰儿微微低头,“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也见过很多人,我通常不会说这么多,但今日见你和她相貌有些相似,实在忍不住,多聊了几句,希望你不要介意。”
傅秋锋一时有些想笑,暗说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他遇到的居然是傅秋风母亲曾经的徒弟。
傅秋锋正想说些什么,但隔壁院子几声压低的说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侧耳细听,两人道:“快进来!你怎的如此不小心,不是说了这几日少见面吗?”“你就是胆小怕事!陛下都疯了,咱们还怕什么,我昨日刚收到消息,十万两已经提前筹备妥当,这不赶来与你们报喜。”“我胆小?我胆小就不来了!总之大家一会儿都要走了,你有什么说的赶紧进来说。”
兰儿听不到另一个院子的说话声,但见傅秋锋聚精会神,她便没有说话。
“你先回去,多谢你今日肺腑之言,我会再来找你。”傅秋锋对兰儿比了个请,兰儿福身回礼转头离开,他抬手攀上墙头,不知道在墨斗面前展露武功会不会引来墨斗告状,所以蹬着墙壁佯装勉强,但还是没发出一点声响的跳到了隔壁院里。
傅秋锋躲在树后,那两个说话的人正走进一间下人住的偏房,房中没有点灯,除了刚进去的两个男人,还有一个人的气息,呼吸轻而匀称,走了两步,脚步稳健……机关声,有密室。
他静听了一会儿,等密道重新合上,判断出了密道入口的位置所在,然后轻轻敲了敲袖子,对墨斗道:“墨斗,你先去透透气吧,等陛下来,你直接去找他。”
墨斗听懂了他的意思,爬下地面钻进草丛,远离这个满是香气的地方。
能说动墨斗不看着他,傅秋锋终于轻松地舒了口气,听方才话意,屋内还有不少与会的人,只是约定要走,如果他们逃走这次行动等于失败,必须得尽量拖延时间,等崇威卫的支援。
他看了看周围,这间独立的院子门口有两个守卫,皆背对着偏房,还有三人分别巡逻房后和左右院墙两侧,他方才下来时巡逻的守卫正走到南边,现在眼看就要回来了,而后方的守卫也正向他这边走来,如果被发现,那就是腹背受敌。
傅秋锋权衡一番,轻踏地面,身形如流云飘逸无定,纵身腾空自屋檐下一掠而过,闪向屋后,守卫猛地抬头,揉了揉眼,狐疑地四下看看,转了回去。
就在守卫踏回屋后的一瞬间,借着房屋的遮挡,傅秋锋从屋顶无声跃下,一手捂住守卫的嘴,一手用匕首横在了守卫咽喉之前。
“按我说的做。”傅秋锋沉声威胁。
守卫举起双手,眼光往下一瞥,然后一愣,发现那柄匕首竟然没开刃。
“开玩笑!你这钝刀能杀我?”守卫被傅秋锋捂着闷闷地骂道,他手肘往后一磕,什么都没碰到,颈上却是一凉。
傅秋锋捏着没开刃的匕首,矮身躲过那一记肘击,顺手在守卫背后擦了擦血,然后动作猛地一停。
守卫难以置信地仰面倒下,鲜血喷溅而出,傅秋锋抬起脚尖接住这具尸体,轻轻一踢把他翻了个身,让他无声无息地倒进了野草。
傅秋锋看着这具尸体,一边怀念从前用神兵利器时的手感,一边想剁了自己下意识动起来的手。
这怎么解释,千峰乡憋久了得的癔症?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的生气吃醋容璲:你身上有谁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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